魚豐聽到了魚禾的聲音,身軀略微一僵,然后順從的點著頭道:“好好好……”
魚豐放開了魚禾,盯著魚禾,紅著眼眶道:“你能動了就好,能動了就好……”
不等魚禾再次開口,魚豐已經起身,他一邊往山洞的一角走,一邊碎碎念叨著,“你養病的這些日子,什么也沒有吃,阿耶怕你餓著,就給你藏了許多好吃的……”
魚豐從山洞一角拿出了一個皮口袋,口袋里有各式各樣的小肉干,還有一塊胡餅。
魚豐像是獻寶似的將小肉干和胡餅放在了魚禾面前,督促著魚禾,“你快吃,快吃,你已經好些天沒正經吃過東西了……”
魚禾沒有動。
因為他嘴里還有一股子酸臭味,他剛吐出的東西還在他腳邊不遠處。
魚豐見魚禾遲遲不肯吃東西,愣了一下。
他略微思量了一下,大概猜倒了魚禾的顧慮。
他快速的給魚禾弄了一囊清水,又弄了一些干土,蓋住了魚禾的嘔吐物。
然后站在魚禾身邊,盯著魚禾吃東西。
魚禾架不住魚豐的熱情,漱了漱口,拿起了品相還算不錯的胡餅,塞進里嘴里。
胡餅又干又硬,魚禾必須將胡餅含在嘴里含軟了,才能勉強吞咽。
魚豐見魚禾開始吃東西了,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意,他一邊干笑著,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魚禾,“你……你不怪阿耶吧?”
魚禾看向了魚豐,沒有言語。
魚豐臉上的笑容一僵,干巴巴的道:“若不是阿耶逼著你上戰場,你也不會被煙瘴之毒所噬,遭這么大罪……”
魚禾沉吟了一下,緩緩搖頭,“不怪……”
隨著魚豐問話,魚禾腦海里有關少年的記憶在逐漸變清晰。
魚禾發現少年并沒有在這件事上怪過魚豐,所以他代替少年答了一句。
魚豐聽到魚禾這話,整個人似乎變得輕松了許多,他十分熱切的湊到了魚禾身邊坐下,東拉西扯的跟魚禾講起了魚禾養病期間外面發生的趣事。
魚禾一邊默默的吃著胡餅,一邊靜靜的聽著。
胡餅吃完了以后,魚禾忍不住問出了心里的疑惑,“六個人造反,你……您是怎么想的?”
魚豐聽到魚禾的問話,愣了一下,然后十分認真的道:“你是天命之人,造反是為了順應天命。”
魚禾愕然的盯著魚豐。
他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在新朝,有資格稱之為天命之人的,貌似只有那個有位面之子之稱的漢光武帝劉秀吧?
魚豐鄭重的道:“你出生的時候,屋外伸手不見五指,屋內卻充滿了紫光,阿耶找人算過,說你是天命之人……”
魚禾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覺得魚豐的說法有些耳熟,似乎跟漢光武帝劉秀出生時候的場景相同。
只不過漢光武帝劉秀出生的時候,屋內充滿的是赤光,而非紫光。
魚禾堅信,人出生的時候身上不會散發任何異象,所以同為新朝人……你們誰抄誰的?
魚豐見魚禾滿臉寫著不相信,認真的道:“一開始阿耶也不相信,可你到了六盤水以后,展現出的種種異象,由不得阿耶不信。
六盤水邊上的山林里,有煙瘴之毒,軍中的將士們中了以后,七日必死。
可你中了煙瘴之毒以后,活了足足十五日。
三日前你死了一次,當晚雷雨交加,天公怒吼。
第二日天剛放亮,你就活過來了。
唯有身負大氣運的人,才能死而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