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豐低吼道:“胡說什么,你還有救,我兒說了,你還能活。”
魚豐一邊吼著,一邊回頭質問魚禾,“你能救他,對不對?”
魚禾心頭嘆了一口氣,張武和魚豐的關系恐怕不一般。
不然魚豐不可能沖著他喊出這話。
魚豐是一個有智慧的人,他知道眼下自己身處在什么環境,也知道以張武的傷勢,他們根本沒辦法救治。
更重要的是,魚豐不該問他能不能救,他又不是一個醫者。
魚豐明顯有點失去理智。
魚禾看向了劉川,希望劉川給個主意。
劉川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魚禾沉吟了一下,道:“他傷口上已經結痂,那就說明他還有自愈的可能。我們可以用刀將一些沒有結痂的傷口上的腐肉割去,再敷上藥,說不定就能好。”
“他一條胳膊上,已經沒有幾塊完整的肉了。再割肉,就剩下骨頭了,到時候別說活命了,流血都能流死他。最好的辦法就是砍了他的胳膊,用火烙一下傷口,興許就能活。”
漕父不知道什么時候湊到了幾個人身邊,給出了他自己的建議。
魚禾幾個人愣了一下。
張武咬著牙道:“那就剁……”
魚禾出聲提醒道:“現在生明火,烙傷口,無疑是給敵人點亮了一盞指路的明燈。”
漕父和劉川一起看向了魚豐。
要不要生明火,其他人說了不算,得魚豐作主才行。
魚豐沉聲道:“生!”
漕父和劉川一臉意外的盯著魚豐。
他們沒料到,魚豐居然敢冒著生命危險救人。
魚禾其實不建議生明火,因為生明火肯定會暴露,為了一個人,將其他人置于險地,不值得。
但魚豐既然作主了,他也不好反駁。
魚禾盯著魚豐道:“阿耶既然決定生明火救人,那便生。但是處理了他的傷勢以后,我們必須離開此地,去其他地方。”
魚豐一臉深沉的點點頭。
魚禾和劉川開始動手救人,二人先是清理了張武臉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傷口。
魚豐帶著巴山去生火。
火生好了以后,魚禾和劉川已經將張武臉上的傷口處理的差不多了。
張武臉上的傷口大部分已經結痂了,只有一小部分出現了潰爛的跡象,魚禾和劉川處理的只有一小部分。
到了剁胳膊的時候,魚禾和劉川都有些遲疑。
他們都沒趕過這種事情。
漕父看出了二人的窘迫,提著他的青銅劍,在火上燒了一下,走到了張武身邊,給張武嘴里塞了一塊汗巾,手起刀落。
一條人的手臂就被他砍了下來。
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漕父眼疾手快,從火中取了一塊正在燃燒的木柴,對著張武的傷口就是一通猛燒。
漕父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張武咬著汗巾,眼珠子凸起,額頭上和脖頸處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汗水瞬間布滿了他的全身。
魚豐將顫抖的雙手塞進袖子里,默默的背過身去。
他有點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