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點點恭敬,也有那么一點點忌憚。
他并沒有像是指示其他夜郎人一樣,說婦人可以幫忙,而是帶著試探和介紹的口吻在說。
由此可見,婦人在農家寨的地位很高。
魚禾大致聽過老寨主的言語,判斷出了婦人在農家寨的地位,他準備開口跟婦人攀談兩句,想看看婦人是什么態度。
但是不等魚禾開口,婦人就主動開口,“魚主記用得上老身,那老身就去句町縣走一趟……”
婦人的聲音很沙啞,像是喉嚨里藏著什么東西似的。
魚禾有些意外的看著婦人,老寨主也一臉意外。
他們心里都很清楚,他們沒有指揮婦人的資格,婦人此行也沒有什么好處可以拿,她應該不會答應的。
就算要答應,也應該等魚禾和老寨主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后。
可沒想到婦人答應的居然如此痛快。
魚禾忍不住問道:“農贊祭司為何答應的如此痛快?”
婦人那布滿了刺青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意,“老身一生,不追求名利,只愛醫術,只敬鬼神。魚主記治療發熱的法子,深得老身喜歡。
老身得了魚主記治療發熱的法子,自然得為魚主記奔走。”
魚禾一臉愕然,他不記得自己向婦人傳授過治療發熱的法子,也不記得自己給農家寨的人傳授過治療發熱的法子。
農家寨的青壯,加入到六盤水義軍當中以后,也很少生病,平日里有個頭疼腦熱的,不等用藥,人家就扛過去了。
為何婦人會知道治療發熱的法子?
婦人看出了魚禾心中的疑惑,笑瞇瞇的道:“老身此前受老友相邀,遠赴廣漢郡,在廣漢郡見到一位義士傳授此法,略微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此法是魚公所授。
老身找到了那位義士,打聽魚公是誰。
那位義士一開始并沒有透露。
直到老身說出自己出身于西南,如今居于平夷,那位義士才告訴老身,魚公禾,年十五,人在平夷。
老身回到平夷以后,仔細打聽了一下,符合那位義士所講的,應該就是魚主記。”
魚禾聽到婦人這番話,恍然大悟,他急忙追問,“那位義士可姓漕?”
婦人愣了一下,緩緩搖頭。
“那位義士姓呂……”
魚禾原以為是漕中叔在幫自己揚名,沒料到居然不是。
難道是漕中叔引滿了身份?
漕中叔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的行事風格,魚禾有點摸不準,所以不好判斷。
魚禾暫時將此事放下,他向婦人拱手致謝道:“那就有勞農贊祭司走一趟句町了……此行一切花費,由我承擔……”
老寨主聽到此話,一臉怪笑。
婦人臉上也流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老寨主的兒子農普見魚禾一臉摸不著頭腦的神色,出聲為魚禾解惑,“我們祭司不論去什么地方,那都是座上賓。
她出行,不僅不用花錢,別人還會主動把錢送上門。”
魚禾聽到此話,十分意外。
婦人農贊,恐怕是一個大佬。
一個在西南橫著走的醫家大佬。
魚禾意識到了農贊祭司是一位大佬,果斷拱手道:“是小子說錯話了,還請祭司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