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僅限于現在句町人在西南占據著上風的時候。
句町人被前漢爆錘的時候,自然不會這么硬氣。
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漢人在西南稱雄的時候,句町人自然得俯首稱臣。
句町人在西南稱雄,那必須囂張跋扈。
不然白稱雄了。
一個小小的漢家小吏而已,雖然有點本事,但殺了也就殺了。
影響不了西南的局勢,也影響不了句町和新朝的戰局。
亡洢剛吩咐了親隨,親隨還沒有離開,就看到亡波赤著腳,急吼吼的進了她的住處。
亡洢見亡波精神不錯,似乎從昨日的打擊中走出來了,臉上浮起一絲笑意,嘴上卻訓斥著,“不穿靴子四處亂跑,成何體統?你以為你是山林里那些野僚?”
在西南,有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就是漢人看不起蠻夷,懂漢家學問的蠻夷看不起其他蠻夷,其他蠻夷看不起山里的那些蠻夷。
明明是同血同源,但卻有明確的鄙視鏈。
亡洢口中的野僚,便是山林里的野人。
西南百族雖然脫胎于山林,但他們最看不起的就是山林里的野人。
因為在他們眼里,野人除了破壞,一無是處,是妥妥的蠻夷。
亡波進了亡洢住處,沒有在意亡洢的訓斥,他開門見山的道:“阿姑,能不能將那個叫魚豐的主簿調到我麾下?”
亡洢嗔怒的瞪了亡波一眼,起身走到亡波近前,拽著亡波走到她的床塌邊上,按著亡波坐下,吩咐親隨幫亡波取了一雙靴子和外衣,親自為亡波穿上,將亡波搭理干凈以后,沒好氣的道:“你要那個魚豐做什么?你父王為你挑了不少漢家先生,其中不乏在漢家有名望的人,你一個都看不上,怎么會看上魚豐?”
句町王亡承征服了牂牁郡,殺了不少新朝派遣的官員,也收復了不少漢家的官員。
托新帝王莽的福,他們的出身都比魚豐高。
畢竟,魚豐只是一個軍司馬出身。
而牂牁郡各縣的縣宰、縣尉身上都兼任著校尉之職。
他們中間有不少有能耐的人。
句町王亡承曾經希望亡波能從中挑選一二,帶在身邊,學習一下漢家文化和謀略。
必要的時候還能充任謀士。
可亡波不喜歡。
他不喜歡那些漢家官員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樣子,也不喜歡那些漢家官員虛偽的笑臉。
面對亡洢的質問,亡波大大咧咧的道:“我見他有些武藝,想讓他教授我習武。”
亡波并沒有將莊敏供出來。
他雖然不太聰明,但并不是蠢的無藥可救。
他知道將莊敏供出來,肯定會引起亡洢不喜。
他不希望自己的姑姑討厭莊敏。
“習武?!”
亡洢皺眉,“我句町勇士多如牛毛,比魚豐武藝高強的數不勝數。你真要習武,我可以幫你挑選幾個合適的人選。
他們的武藝比魚豐只強不弱。
漢人狡詐,你跟他們習武,有可能學不到真本事,還會被他們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