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亡洢根本沒心情繼續跟魚禾父子和任方計較追捕刺客的事情。
隨著謠言越傳越廣,城外的難民對句町人和滇人生出了敵意。
雙方展開了一場又一場的械斗。
亡洢一直奔波在平息械斗的路上。
倒不是句町人和滇人吃虧了,亡洢要趕去幫句町人和滇人撐腰。
而是句町人和滇人占便宜了,吸引了更多的敵視。
以至于城外的句町人和滇人盤踞的地方,經常被難民圍堵。
所以亡洢不得不出面平息干戈。
以句町兵馬和滇兵的數量,倒是能輕易的鎮壓難民。
可每到關鍵時候,任方就會沖出來,攔在句町人和滇人面前,不讓他們對難民動粗。
魚豐也會率領著六盤水義軍的人守在一側。
一些穿上了漢服的夜郎人也會鼓動著城內的百姓響應魚豐。
句町人和滇人不好宰了任方,也不好跟魚豐動粗,所以每一次發生了難民圍堵兵營的事情以后,都會派人去請示亡洢。
亡洢只能出面平息此事。
亡洢倒是能派遣句町兵馬和滇兵鎮壓、甚至屠殺難民。
但是平夷城的百姓在魚豐和任方暗中煽動下,群情激揚。
她若是派人鎮壓或者屠殺難民,很容易引起民變。
亡洢不在乎民變,她在乎的是有人會借著民變渾水摸魚。
比如那個滾刀肉任方。
任方對漢家百姓有多在乎,亡洢心里清楚。
她若是下令大肆屠殺漢家百姓,任方肯定會想盡辦法跟她作對。
以任方在難民和百姓們中間的威望,他真要煽動百姓們造句町反的話。
句町兵馬和滇兵也得付出不少代價。
漢家百姓可不是吃素的。
漢家的兵役制度使得漢家百姓當中六成的青壯都充任過兵卒。
雖然大多數都是更卒,但只要稍加整頓,一樣可以爆發出一些戰斗力。
亡洢到平夷,一是為了查探馮茂是否派人潛入平夷,有心在平夷開辟第三戰場;二是為了帶亡波和莊敏散心,讓二人交流感情的。
她可不是到平夷激起民變的。
亡洢又一次處理了難民圍營的事情以后,怒氣沖沖的回到了縣衙,將任方、魚豐、魚禾等人招到了住處。
魚禾趕到亡洢住處的時候,任方和魚禾已經在里面了。
亡洢正在發火,她站在矮幾前,惱怒的質問任方,“任方,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在平夷大開殺戒嗎?”
任方彎著腰,低眉順耳的道:“外臣惶恐……”
亡洢破口大罵,“你惶恐?!你鼓動難民鬧事的時候,你怎么不惶恐?”
任方一臉驚恐,“殿下何出此言,外臣對句町王殿下恭敬有加,怎么可能會鼓動難民鬧事,給句町王殿下添麻煩呢。”
亡洢厲聲質問,“你是覺得我蠢嗎?城外的難民若是無人煽動,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圍困兵營?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以血肉之軀,試探我句町兵鋒利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