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麗華依舊皺著眉頭,“高出市價五倍的價錢,他們自然會動心,但我們卻沒辦法運回來。你剛才也說了,朝廷的兵馬再有一個半月就到。
一個半月,不夠我們派出去的人往返一趟。”
魚禾聽到陰麗華的話,笑道:“臨近益州郡的越巂郡、犍為郡兩郡的糧食,我們可以運回來。其他地方的糧食,我們可以就地毀掉。”
陰麗華先是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臉驚恐的看著魚禾,喊著道:“我不會幫你!我絕對不會幫你!”
魚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陰麗華,問道:“為何?”
陰麗華顫聲道:“馮茂和史熊已經征收了一批糧食了,我們再購買一批,百姓們手里就沒多少糧食了。朝廷的兵馬要是征不到糧,他們就會用手里的刀兵,逼迫百姓交出糊口的糧食。
百姓沒有了糊口的糧食,就只能易子而食,甚至活活餓死。
我不能為了幫你,就去禍害百姓。”
魚禾聽完陰麗華一席話,皺起了眉頭。
他收購了益州其他幾個郡的糧食以后,益州會變成什么樣子,他心里也清楚。
只是他不愿意去想。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是他不去益州其他各郡收購糧食,益州其他各郡最后也會出現易子而食的場面。
廉丹并不是個善類,甚至比馮茂還狠。
史書上記載,在廉丹和太師王匡二人率軍征討叛亂的日子里,廉丹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民間百姓將廉丹的惡行編成了一則歌謠,稱‘寧逢赤眉,不逢太師,太師尚可,更始殺我。’
太師指的就是太師王匡,更始指的就是更始將軍廉丹。
由此可見,別人雖惡,但只求財,不害命。
廉丹惡,求財,又害命。
益州百姓落在廉丹手里,下場會十分凄慘。
“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你回去吧。”
魚禾冷冷淡淡的說了一句,繼續癱在了座椅上思量起了可以代替陰麗華的人選。
陰麗華雖然有智慧,但還是個小姑娘,心地善良。
魚禾不好逼迫陰麗華去購糧,所以只能另覓人選。
陰麗華并沒有聽從魚禾的話離開,反而咬著紅唇,站在魚禾面前,不肯走。
“你……你是不是打算讓別人去購糧?”
魚禾瞥了陰麗華一眼,毫不猶豫的點頭道:“你不愿意幫忙,那我只能找別人幫忙了。”
陰麗華急聲道:“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么做會害死很多無辜的百姓?!”
魚禾冷笑一聲,道:“你在教我做事?”
陰麗華張了張嘴,有些語塞。
魚禾冷哼道:“你以為我不去購糧,益州其他各郡的百姓就活得了?我雖然沒去過長安,也沒見過此次朝廷派遣的領兵大將廉丹。
但我卻知道,廉丹并非善類。
他比馮茂恨,比馮茂惡。
馮茂率領十萬大軍征討西南,就敢問益州各郡百姓征收四成錢糧。
他率領二十萬大軍征討西南,就敢跟益州各郡百姓征收更多的錢糧。
所以我不去購糧,廉丹也會將百姓手里的錢糧搜刮的干干凈凈。”
陰麗華渾身一顫,急忙道:“益州各郡的官員,絕對不會允許他這么做的?”
魚禾譏諷的道:“馮茂在益州各郡斂財的時候,他們尚且沒有阻攔。廉丹在益州各郡斂財的時候,他們會阻攔?
廉丹的身份地位比馮茂高,手里握的權力和兵馬也比馮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