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號稱西南敢死軍的占軍,對上他們,也沒膽子言勝。
魚父看著一地的尸骸,說不出一句話。
那些尸骸被鮮血染的通紅,誰是誰,他也分不清。
“他們……他們是為了給我們拖延時間……”
亡洢有些結巴的開口。
王奮、魚禾定下的圍三闕一的戰略,旨在逼退廉丹大軍,由左右兩翼突襲、絞殺。
在町水口、飛龍澗等三處要道布下伏兵,主要應對的是廉丹的先遣兵馬,以及一些被山火和獸潮沖散的廉丹部大股兵馬。
王奮讓張休和相魁在飛龍澗守三日,就是讓張休和相魁將廉丹部沖散的大股兵馬逼回山林里,由亡眠部絞殺。
在王奮的盤算里,左右兩翼最多就遇到一些大一點的散兵。他所在的中軍或許會遇到敵人的一部分主力。
所以他帶了一萬莊氏親兵,還帶上了在戰場上勇猛過人的蒙莊。
可他也沒想到,廉丹和廉丹麾下的將軍都這么剛,他們居然沒有退兵,反而冒著覆滅的風險,硬生生突破了山火和獸潮。
雖然損失了一大部分兵力,但他們還是殺了過來。
以至于亡眠和陰識左右兩翼的兵馬,從左右兩翼殺進山林以后,遇到的全是一些被運回漢陽縣的傷兵和殘將。
而張休和相魁這邊的阻擊戰場,變成了一部分主戰場。
魚父似是沒聽到亡洢的話,他目光有些呆滯的低聲呢喃,“魚禾何德何能啊……魚禾何德何能啊……”
魚父覺得魚禾不配。
不配有這么多猛士為其赴死。
背負著百姓的朝廷,也沒有多少舍生忘死的猛士。
魚禾一個反賊手底下,卻有這么多舍生忘死的猛士。
魚禾不配。
不配啊。
“有氣!有氣!”
一聲參雜著激動和驚喜的叫喊聲,瞬間將魚父驚醒,也將戰場上其他人的目光齊齊吸引了過去。
一個虎賁軍預備營的將士,懷抱著一個被鮮血染透的左右虎賁衛將士,激動的大聲喊著。
魚父猛的一下竄下了尸墻,急聲大喊,“大夫!快叫大夫!”
亡洢趕忙去叫大夫。
魚父已經奔到了那個被鮮血染透的左右虎賁衛將士面前。
“還活著?!”
魚父伸手探了一下左右虎賁衛將士的鼻息,發現真的有氣,只是人暈厥了過去,他激動的喊了起來。
“真的活著!快!快看看還有沒有兄弟活著!”
幾個虎賁衛預備營將士快速的翻找了起來。
“我找到一個!還活著!”
“我也找到一個!”
“……”
幾個人翻找了一圈,找到了四個還活著的左右虎賁衛將士。
“我!我找到了一個!相!相校尉!”
一個虎賁軍預備營將士突然激動的語無倫次的驚叫。
魚父聽到相校尉三個字,立馬奔了過去。
看到相魁身上插著的一根弩槍的時候,他心跟著在顫抖。
他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的撲到相魁身邊,“魁啊!我是你家家主啊!快睜開眼看看我!”
他一邊喊著,一邊探出手,去查探相魁鼻息。
發現相魁呼吸微弱的可憐的時候,他顫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