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父說完這話,還頗具威脅的瞪了魚禾一眼。
魚禾別過頭,就當沒看見他的眼神。
老魚頭現在學壞了,開始用他的法子拿捏起他了。
老魚頭看他一眼,就是想告訴他,魚敖和魚蒙的婚事,長兄能作主,他的婚事,當阿耶的也能一眼斷絕。
“咳咳……”
魚禾抬頭看著屋頂,干咳了兩聲,不咸不淡的道:“阿耶說的有禮,但阿耶有沒有想過,五叔和六叔娶了西南女子以后,能不能過得慣?
五叔、六叔跟您不同,您從十五歲開始就離開了咸陽,在外面走南闖北,所以什么樣的人,您都聊得來,什么樣的習俗,您也能適應一二。
各地的女子跟您相處,也沒有太大的隔閡。
五叔和六叔一直住在咸陽,只懂得咸陽的習俗,只喜歡吃咸陽的美味,只跟關中女子聊得來。
西南的女子跟關中女子,明顯是兩個樣子。
五叔和六叔的一切,她們未必能接受。
她們的一切,五叔和六叔也未必能接受。”
魚父聽完魚禾一席話,微微皺起眉頭,“夫妻之間,有什么接受不接受的。在一起睡幾個晚上,什么都能接受了。”
魚禾勸解道:“衣食住行的習慣不同,習俗也不同,容易鬧矛盾,容易吵架。”
魚父瞪起眼,喊道:“鬧什么矛盾?吵什么架?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
頓了一下,魚父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補充了一句,“打不過,那就是自己沒出席,那他們被欺負也是活該。”
魚父這話說的理直氣壯。
之所以補充最后一句,大概是因為他有一個武藝比他高了好幾節的如夫人。
魚禾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道:“阿耶啊,今時不同往日。我魚氏只是咸陽一個小氏族的時候,那跟我們結親的也只是一些小氏族,夫妻之間即便是起了沖突,誰打了誰,也沒幾個人會在意。
可我魚氏現在坐擁兩州半之地,治下的百姓多達千萬。
能跟我們結親的,也只能是那些大豪強、大氏族,甚至國朝。
這種情況下,夫妻二人要是鬧出了矛盾,動了拳頭,很有可能就會出現大問題。
要是出了人命,說不定得刀兵相見。”
魚父愣了一下。
他還沒有將自己當成霸主的爹看,所以還沒有那種上位者的思維,所以沒想過這個茬。
魚禾繼續道:“孩兒說句不孝的話,若是您跟莊少母鬧了矛盾,動了拳頭,莊少母傷到了您,逃出家門,您說孩兒是不是得領兵去找莊氏的麻煩?”
魚父沒好氣的橫了魚禾一眼,“莊喬她能傷我?!我傷她還差不多!”
魚父為了維護自己的威嚴,睜著眼睛說瞎話。
魚禾翻了個白眼,想要戳穿他的謊言。
魚父不等魚禾開口,立馬故作高深的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遲疑了一下,魚父又道:“咱們也沒必要非要找那種跟咱們門當戶對的吧?現在能跟咱們論一論門戶的,除了那些世代勛貴的豪強和圣賢子孫外,也就剩下各小國的國主了。”
魚父倒是拎得清自己的位置,沒拿魚氏跟莽新王氏相提并論。
魚禾有些無語的道:“您是看不起五叔和六叔,還是想讓別人看不起五叔和六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