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人果然難以勝天……”
南平亭別院,馮英跪坐在毯子上,撫摸著長須,搖頭晃腦的說著。
田翕、王堂、馬余、馬員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魚禾端坐在上手,一臉感慨。
陰麗華坐在一側,一臉唏噓。
為了應對公孫述和王匡的聯軍,魚禾做了不少準備,還特地將手底下的三位州牧和馬余召到了南平亭,組成了一個臨時的智囊團,準備隨時應對戰場上的變化。
至于馬員,純粹是跟著馬余過來湊數的。
魚禾做好了大干一場的準備,可是戰事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魚禾怎能不一臉感慨。
“咳咳咳……”
馬余身形消瘦,臉色有些發黃,長長的胡須也有些干枯發黃,雙眼有些渾濁,看著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跟坐在他身邊那個體壯如牛的馬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馬余聽到馮英的話,有些不贊同,他咳嗽了兩聲,慢悠悠的道:“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而不是怨天尤人,更不是順應天命。”
馮英眉頭一挑,看向馬余樂了。
呵,你這個病秧子是想找茬?
馮英笑瞇瞇的道:“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說的是君子當奮發向上,而不是讓君子逆天而行。
逆天者,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公孫述和王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馬余不喜不悲,蒼老的臉上沒有半點多余的神情,他沉吟著點點頭,盯著馮英問道:“那天若是錯了呢?還要順天而行嗎?”
馮英一愣,臉上的笑容有些僵。
馮英不是迂腐之人,天若有道,他自然會順天而行,甚至瘋狂的幫天鼓吹,但天若無道,那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奮起反抗。
總不能快被人欺負死了,也不還手吧?
那還做什么人?
當王八好了。
王八還能長壽一些。
也正是因為如此,馮英才不好回答馬余這個問題。
馮英神情僵硬了良久,干巴巴的道:“天怎么會錯呢?”
馬余認真了起來,“天若無錯,人間為何會有這么多苦難?”
馮英幽幽的道:“那是因為世人貪婪,總想將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才造成這么多苦難。于天何干?”
馬余沉吟著道:“那天為何坐視人間疾苦,而不加理會?”
馮英瞥了馬余一眼,淡然笑道:“世人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罷了。”
馬余點了點頭,又道:“那要天何用?”
馮英神情又僵住了。
好家伙,你這是要逆天啊!
你別忘了,現在天下第一人,便是天命之子。
逆天就是跟天命之子作對。
跟天命之子作對,那就是跟整個天下作對。
這完全就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