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陸白了陰崇一眼,“魚禾那小子的八字和麗華已經合過了。”
陰崇趕忙道:“我聽說是魚將軍用刀架在人家脖子上,讓人家說魚禾和妹妹八字相合,是天賜的姻緣。
這做不得數啊!”
陰陸沒好氣的道:“就算魚禾的阿耶不拿刀架在別人脖子上,你以為別人就敢說壞話?魚禾那小子看著很和善,可你別忘了他的身份。
他是西南霸主,手握十數萬重兵的王侯。
他到了二十才娶妻,看中的只有麗華一人。
誰敢壞了他的姻緣?
誰能承擔得起他的怒火?”
陰崇愣了一下,苦著臉道:“可即便如此,您也不該讓妹妹住過去啊。他們還沒成婚啊。”
陰陸質問道:“魚氏的大雁你收了嗎?”
陰崇遲疑著道:“收是收了,可是……”
陰陸瞥著陰崇道:“收了人家的大雁,就證明同意了這么親事,他們兩人的婚事也就算是定下了。
除非我們一方主動悔婚,不然誰也改變不了他們的婚事。
可他們的婚事,是你敢悔,還是我敢悔?”
說到此處,陰陸沉聲道:“那小子今日親自登門,就證明了那小子的態度。他問我要自己的妻室,我有什么理由不給?”
陰崇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理確實是這么個理。
他收了魚氏的大雁,定了這樁親事。
陰麗華已經算是魚氏的人了。
雖然陰麗華和魚禾還沒有成親。
可魚禾上門討要陰麗華,陰陸還真不好拒絕。
畢竟,這是一個定了親以后,可以將媳婦接回家養的時代。
除非魚禾有虐待陰麗華之嫌,不然陰陸還真不好強留閨女。
“所以,爹您剛才是故意裝糊涂?”
陰崇哭笑不得的問。
陰陸撇撇嘴,“不然呢?夾在他們兩個中間受氣?麗華那丫頭我從小寵到大,肯定不想跟她置氣。
魚禾那小子我又得罪不起,只能裝糊涂了。”
至于為何得罪不起,那還用說嗎?
他還有四個兒子等著找出路呢。
他在魚禾治下討生活,四個兒子的出路怕是也落到了魚禾身上。
得罪了魚禾,魚禾把人往犄角旮旯一塞,讓他們父子數年不得相見,到時候受煎熬的肯定是他。
陰崇是個老實孩子,看不出陰陸的心思,苦著臉道:“您又是何必呢?”
陰陸瞪了陰崇一眼,沒言語。
他很想說一句‘還不是為了你們’,可他卻不能說。
因為陰崇這個老實孩子聽到這話以后,一定會說‘我們絕對不會讓您操心,更不會讓您受委屈’。
這孩子啊,就是太老實了。
人生在世,哪有不受委屈的時候。
秦皇漢武那么厲害的人物,還不是從一步步委屈中熬出來的。
陰陸和陰崇敘話的時候,陰麗華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她也沒跟陰陸打招呼,也沒等魚禾派人來接,自己帶著東西就趕往了南平亭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