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英、馬員不明白魚禾為何會這么說。
但他們覺得魚禾的話有點過了。
就王莽的所作所為看,他想成為圣賢,幾乎不可能。
王莽若是沒有篡位的話,興趣能成為第二個霍光,甚至在德行方面可能會超過霍光。
但他篡位了,他的德行也隨著他篡位毀了。
歷來賢明的帝王,皆以圣賢的標準要求自己。
但沒有一個成為圣賢的。
因為沾上了皇權,就沒辦法成為圣賢。
你就算真的達到了圣賢的標準,獲得天下人稱頌,后世人也只會覺得,你所得到的所有榮譽,都有皇權加持。
往后幾日。
魚禾沒有再跟馮英、馬員等人談論糧草調度的問題,而是一個人在王宮里靜靜的等著。
孔放往常安城傳遞的消息,魚禾當天晚上就派人送出去了。
王莽如何抉擇,對魚禾隨后北征至關重要,所以魚禾必須等。
魚禾不見群臣,北征的勢頭有一種戛然而止的感覺。
群臣有點慌。
楊音借著向馮英匯報政務的借口,趕到了馮英府上探聽消息。
馮英的府邸就在周王宮邊上,是一座占地越十畝的大宅院。
因為馮英是相國,經常有許多政務要跟魚禾交流,所以魚禾才特地在周王宮旁邊劃了一片地方讓他建造宅院。
宅院門口有兩只巨大的石獸,石獸邊上還有一行行拴馬石。
楊音趕到了馮英府邸前,將馬韁繩丟給了馮府的門子,匆匆趕向了馮府正堂。
趕到正堂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門口的石階上擺放著兩雙靴子。
往門內一瞧,就看到馮英和耿況相對而坐。
耿況端著一杯酒,并沒有飲用,而是盯著馮英,似乎再等待馮英說什么。
馮英苦著臉,一副我什么也不想說的樣子。
馮府的仆人剛向入正堂稟報,耿況就察覺到了楊音的存在。
耿況笑著對馮英道:“馮兄,又來了一個探聽消息的。”
馮英側頭一看,看到了楊音,臉上的神情更苦。
楊音見此,不等馮府的仆人稟報,就闖進了正堂,坐在了耿況身邊。
耿況笑著對楊音道:“楊州牧也是來探聽消息的吧。”
楊音干巴巴一笑,道:“我是有政務跟相國商量。”
耿況不屑的撇了撇嘴,“我也是用這個借口才見到馮兄的。”
楊音也不尷尬,反而笑呵呵的道:“說起來,相國近些日子總是對我等避而不見,我等不找個借口,確實見不到相國。”
耿況盯著馮英,疑問道:“馮兄到底要隱瞞什么?常安城的局勢瞬息萬變,主公已經決定了在常安城告破的時候北征,為此還調集了十數萬兵馬,數十萬民夫,上百萬石糧草。
如今一切已經快要準備就緒了,只等我們商量出一個名目,常安城的局勢穩定下來,我們就能揮兵了。
可主公卻突然對我們避而不見,相國也是如此。
北征之事,頗有一種要夭折的意思。
到底發生了什么,相國不能跟我們說說嗎?”
楊音在旁邊一個勁的點頭。
他就是沖著這個來的。
耿況幫他問了,他也不用再多費唇舌了。
馮英苦著臉,看著耿況和楊音道:“此事事關重大,我真的不能說。”
耿況追問道:“有多重大?難道比主公北征,逐鹿天下還重要?”
馮英苦笑著搖搖頭,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