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大一朝中,為避免前朝蕃鎮割據之禍,防地方武將尾大不掉,割據造反,一直采取強干弱枝之道治天下之兵,天下之精兵強將基本集于京師,除哈依所部三萬禁衛軍,另有拱衛京師之遼遠、豐臺、滄州三大營,其余地方兵馬總共雖亦有三十萬,但其戰力比之京軍,二不及一、比之禁衛軍、三不及一,且此三十萬兵馬分散于全國各地,各緊要城池關隘,例如鎮北將軍伯特所部即是地方兵勇。而布策所部水軍,只能算是魔皇游于海上之時掌舵起帆之水手耳,皆無甚戰力。
唯一一處極有戰力之地方兵馬,乃是鎮西大將軍處,因妖族人極其桀驁難馴,復降復叛,恃西域萬里皆草原沙漠,馳馬縱橫,居無定所,難以徹底剿除,所以西域兵馬一直亦是軍中精兵,特別是大皇子居于鎮西大將軍之位后,連雕奴亦拔了一百名與他。須知這些個雕奴在地方,只有緊要關隘城池中有一二名,供傳緊急軍情用之,整個大一朝亦僅有三百余名。
而西域大皇子手下有約二十萬強兵,且有一半是騎兵,戰斗力極其強悍,若能發西域大皇子之兵馬,攻打北冥哈依、臺吉,絕對勝券在握,無往不利。
此時大一朝中,軍力大約分為三份,大皇子手下二十萬西域兵馬,京師一萬五禁衛軍加三大營約三十萬兵馬。北冥小皇子處,臺吉、哈依所帶一萬五禁衛軍,加三萬布策所部水軍,及二萬伯特所部鎮北軍。
其實那二皇子何嘗不想等登基后,以哈依、臺吉等篡改先帝遺詔為名,降旨調大皇子及西域兵馬平掉北冥哈依、臺吉等,將那小皇子關進宗人府,行此一石三鳥之計。
此計若成,其一可將北冥哈依、臺吉等輩篡改遺詔之罪坐實,將彼等一干大臣關入刑部天牢,或是禁衛軍詔獄,只要將彼等擒獲,想要什么口供就能有什么口供,想要什么證據就有什么證據。
將先皇遺詔說成全部由魔皇書寫而成,原旨乃是傳位于二皇子,哈依、臺吉等護送先皇梓宮入京師待罪。
而被這二賊趁魔皇已死,將這遺詔緊要之處全剪掉,著巧匠修補完整,誘逼內侍改成了后來這副模樣,又用武力逼迫小皇子修書做偽證。
只有臺吉、哈依等這樣篡改遺詔的人證,物證皆出來后,自己這個皇位才能來的真正的明正言順,塞天下人之口。
其二可以打擊小皇子、臺吉、哈依等一幫桀驁不馴之臣,消除隱患,為自己立威。要知道這哈依身為禁衛軍指揮使,雖只是三品大臣,卻極為囂張跋扈,仗著先皇寵信,只聽先皇圣旨,不奉自己這個監國鈞令。
這臺吉亦是,表面上對自己非常尊重,其實也沒將自己這個監國放眼里,他兵部可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自己提的兩名心腹,欲入其兵部,都被其駁回。
其實這點倒也不怪這臺吉、哈依,但凡掌最高權柄者,對任何人都必須處于一種高度戒備狀態,包括自己的母親、妻子、兒子。
這魔皇乃深諳此道之明君,二皇子殿下監國日久,和掌天下銀子的戶部尚書照皋,和掌握三品以下官員任命考核的吏部尚書厘斯打成一片也就算了,用今天的話說,財政和人事大權基本上都被他掌握了,如果再讓他掌兵權,那他父皇也可以不用干,直接學李淵讓位當太上皇算了。
那臺吉老謀深算,深知如果不想死得早就別和這監國走太近,而那哈依一介武夫,除了魔皇他沒把其他大臣放眼里,甚至包括貴為監國的二皇子,所以就構成了一副魔皇理想的最佳權力分配圖,魔皇將自己的兒子,大臣們分而治知,沒有任何一派能夠一方獨大。
其三可以削弱打擊西域的大皇子的兵勢權力,要知道這大皇子不但武功極高,而且在諸武將心中極有威信,且在西域已盤據十年,其勢力已是根深蒂固,魔皇尚在之時,指揮控制大皇子自是毫不費力,如手使臂,如臂使指。
但他那是父親指揮兒子,天生有一重威力。到自己這個弟弟指揮哥哥到底還有沒有那么好使就很難說了,況且,自己這個皇位得來實在是……
所以如果能調動大皇子去征北冥,那真是太好不過了,北冥被征服后,這大皇子兵力亦必大損,而且可以讓大皇子挪挪窩,離開他根深蒂固的老巢,只要他被調動之后,其所部兵馬之戰具糧草皆賴京師,只要京師一掐他供給,他就算有沖天本事,難道還能讓手下兵士不吃飯,駿馬不吃草照樣打仗。
不過計雖然是好計,但還不用使出來,就知道大皇子不會中招,再說白了,大皇子已經明眼看穿了篡詔的定是厘斯、照皋,先皇本來是傳位于他的。只不過是為了天下不起刀兵之爭,他們兄弟不至于手足相殘,而故意裝成不知,如果那二皇子還調他去征北冥,可能換來的是大皇子起兵“清君側”了。
這是一盤大棋,三位高手捉子而下,二皇子貌似已取得先手,其實另兩位高手也早已看清其下一部意欲何為,早提前做了準備,警告其不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