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躬有罪,無以萬方;萬方有罪,罪在朕躬。”
曰:“為君者,君仁則臣忠。堯舜率天下以仁,而民從之。桀紂率天下以暴,而民從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從。
今汝以臺吉、哈依等小過,便諫君族其家,諫君發兵征北冥,諫君無事起刀兵,諫君手足相殘,汝自言?汝該當何罪?”
那蠱植聽了新皇言語后,惶恐無地,乃拜伏于地曰:
“臣糊涂,臣榆魯,臣罪該萬死,請陛下賜罪。”
那新皇見蠱植不再反駁頂撞,已上道,為顯示自己是“仁君”,乃開言曰:
“雖然本朝有例,論事者言者無罪,但汝非論事也,乃是間朕兄弟手足之情,本該處死,念汝前功,朕略施薄懲,著降三級使用,以敬效尢。”
其實新皇這番言語,可謂是一派胡言,荒謬之極,豈有篡改先帝遺詔,另立皇子為君而可稱之為“小過”乎?
但帝王最重要的手段,用今天的話說,就是能將一派胡言,荒謬至極的假話,說得滴水不漏,冠冕堂皇,讓人無法反駁(或者說不敢反駁。)
那新皇處罰蠱植后,又開言曰:
“今朕新登基,當大赦天下,傳朕旨意:
皇帝悖爾刺金、赫顏,昭告于皇天后土。
先帝急崩于北冥,國家無君,各王公大臣皆曰國不可一日無君,曰朕當改元承嗣,登基為帝。
然朕自視德行淺薄,天性駑鈍,不敢妄居帝位,恐負祖宗所托,朕大兄武略超群,朕三弟文武皆然,皆可承大寶。
然各王公大臣皆曰:大皇子殿下不欲為君,乃先皇與天下所共知也,且西域妖族亦需一武略絕倫之手足皇親鎮守,如此天下方安。而朕三弟逗留于北冥,不歸京師,且亦有為臺吉、哈依偽證之嫌,祖宗江山不可棄也。經太后明旨,朕乃登基為帝。
今朕大皇兄悖爾刺金、岳猛鎮守西域,戰功赫赫,勞苦功高,封其為勇王,王西域雍、涼、青三州,世襲罔替。
朕三弟悖爾刺金、福蓋,明仁睿智,封其為智王,王北冥營、遼、關三州,世襲罔替。
天下犯罪者,除謀逆外,余皆宥之。
北冥隨先皇圣駕之臣皆無罪,若欲歸京師者,官復原職,若欲臣于智王者,皆可至京師接其家屬至北冥,一應路費盤纏著戶部調撥。
改元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