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宇笑如蓮花:
"當然!"
樊金龍詫異地問:
"為什么這么有把握?"
張振宇索性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的說:
"我和楊爺有過一段贖金價格的爭論,其間我發現你的神色隨著我們之間爭論的進程起伏不定,后來我用心觀察了你的臉色,知道你最近一定遇到了財政上的困難。"
樊金龍滿腹狐疑的"啊"了一聲:
"莫非你會看相算卦?"
"略知一二,兄弟只管說我剛才說的對不對?"
樊金龍干脆承認:
"對!"
張振宇爽朗的笑了起來:
"這就對了,按道理對于贖金的多少遲給早給與你們這些跑腿的隨從,沒有多大的關系,你們只得點辛苦費,大頭都歸楊以升,可是你的反常讓我覺得,這里面必有隱情。"
樊金龍已經被張振宇帶進了溝里,他點了一下頭:
"錢是給師父的,我們最多得幾塊錢腳力錢。"
張振宇說道:
"當時我只是試探你,既然真的來了,那證明我的判斷非常準確,兄弟你是可以幫我的那個人。"
他朝衛陽春揮了一下手。
衛陽春把那一盤子大洋塞到樊金龍手里,樊金龍剛才還有些猶豫,這下見張振宇的態度和風細雨,確定沒有傷害他的意思,于是把錢收下。
樊金龍說:
"錢可以收下,但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想要我幫你干什么?"
張振宇依然笑容滿面:
"真是個爽快人,那我就言歸正傳直說了,你最近不是財政上遇到了小麻煩,而是遇到了難以解決的大困難,就算我這一千塊大洋給了你,也無異如滴水救火,杯水車薪,我沒有說錯吧?"
樊金龍面色驟變,問: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張振宇一步一步的走進樊金龍的真實內心,順藤摸瓜。
白天在楊以升的盤龍山滴水山莊,張振宇和楊以升談論贖金價格時,樊金龍總是以一種參與者的姿態仔細傾聽。
張振宇好幾次壓價,側臉觀察樊金龍的反應,一提到錢的問題他就把頭輕搖一下,而且還有一陣細微的嘆息聲。
這說明了一個問題,說明他渴望這筆錢能快一點到位。
后來雙方出現了拉鋸戰討價還價,價錢一直壓到一百二十萬大洋,約定三天內完成交易,樊金龍這才長噓一口氣。
他的表現告訴張振宇,樊金龍對這筆錢的渴望程度比楊以升要大很多,他的所有反應都逃不過張振宇的眼睛。
為什么如此在乎?
是在乎錢還是在乎時間?
張振宇覺得樊金龍在乎的是時間,他在精細的計算此次交易的時間要和他預謀的時間合拍。
張振宇云淡風輕的說:
"樊兄弟,我是誠心要和你交朋友,要不然我也不是有錢多硬要送你一千大洋,你說誰還會跟錢過不去呢是吧?你把你遇到的困難說出來,只要你不反對政府反對黨國,我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既往不咎。"
這時候,有一個讓人很難察覺的小細節被張振宇的眼睛捕捉到了。
樊金龍在聽完張振宇的話之后右手的拇指向內彎曲了一下。
這是他已經把對方的話聽進去了的反應,想要做最后的決定。
一個人的心里產生矛盾沖突的時候,往往會有一個特別難以觸碰的柔軟區,這時候他的思維和精神是最脆弱的。
張振宇心里很清楚,樊金龍有了剛才的舉動,這離馬上說真話的時間也就不遠了。
過了不到半分鐘,樊金龍就頂不住了,忽然長噓一口氣說道:
"說就說吧??"
張振宇頷首道:
"這就對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