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是個男孩,跟他娘一起去的,母子倆黃泉路上,也有個伴,走得很安詳。遠兒,你聽娘一句,你再這樣下去,娘也活不下去了……他們是娘的兒媳和孫子,娘難道不難過嗎?”
馮遠聽到這話,幡然醒悟。
是的,這個家,不僅僅是他失去了妻兒,還包括是去丈夫、兒媳和孫子的母親。
他如今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了,如果連他都不能振作起來,這個婦人該有多難受?
他重新振作起來,將面前的母親扶起來道:“母親,孩兒知道了,這些都不怪你,是他們福薄,如今我們家就只剩下我這個男丁了,娘,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只是,想親手為我兒子刻一個牌位。”
他兒子隨母親去了,哪怕沒有看到那小人兒,也要盡一盡作為父親的微薄之力。
刻完了牌位,馮遠小心翼翼用袖子擦了擦牌位,那上面刻著兩個字‘馮安’,這是他的兒子,他要讓他的祖孫后代都記住。
收拾完畢,他在珍珠的墳頭守了半天,終于,一杯濁酒,一飲而盡。
這是他的夫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
皇宮這邊,生了寶寶以后,蘇暖的日子倒是沒多忙碌。
小皇子格外乖巧安靜,完全屬于家長口中的別人家孩子的類型。
平日里餓了奶娘抱去喂一喂,就是吃奶的時候都要盯著她,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起來乖巧可愛。
吃飽以后就躺在小床里,風君翊命人做了很多小玩具,有小撥浪鼓、布老虎,甚至還親自用木頭削了一柄寶劍。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宣稱他是有多么喜歡他們的孩子。
蘇暖沒事的時候,會經常拿手指輕輕地觸碰小家伙的臉,軟軟的彈彈的,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家伙的五官越發飽滿英俊,就連她都忍不住幻想這小家伙長大以后的樣子了。
如今天下一統,蘇暖每每想到這一點都會覺得害怕。
這日逗弄完小家伙,她實在是放心不下,便去了天牢。
看到蘇青寒還在牢房里,她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只是蘇青寒在看到她,開口道:“暖暖,你若是看到皇帝,就幫我問問,他到底要關我到幾時。”
蘇青寒不似一開始那么暴躁了,而是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他有種預感,風君翊那個狗皇帝,會一直把他關下去,知道他老死的那天。
蘇暖聽到蘇青寒的話,只是小心翼翼道:“哥哥你莫要擔心,我會跟皇帝哥哥說這件事的,哥哥,難道你就不想念長公主嗎?我知道,長公主其實心里一直有你……”
她故意說這番話,就是想看看這個男主到底有沒有心。
果然,她的話說完,原本一臉淡定的蘇青寒,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他一雙眸子迫切的看著她問:“她真的……心里還有我?不,不可能,不會的,她怎么會……”
這一切,都是他自作孽。
他終于,靠在了木門邊上,淡聲道:“她過得還好嗎?或許是我多此一問,呂御醫倒是個翩翩君子,肯定待她極好。”
“待她再好,她心里始終是你,哥哥,公主姐姐就是心里氣,她與我講過和你的事。”
蘇青寒再次迫切道:“她與你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