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蘭香對著眼前的這一幕，竟然世上還會有人贊嘆起便池來，稀罕了。可是，眼前的程云已然不是女兒了，她跟以前的程云判若兩人。“啊，我的云兒，我的閨女啊！你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周蘭香心說，心里很痛苦。
她們出了洗手間，程云坐回床邊，很端莊。這種很克制很端莊的情形，是周蘭香從未見過的，也不是女兒這個年紀該有的。
周蘭香心里堵得慌，一時間也沒了主意，想下去跟丈夫說說話，轉身欲走。
“站住！嬤嬤你要去哪？”程云叫道。
周蘭香立碼停頓下了腳步，說：“我，我，啊！我去廚房看看飯菜好沒？”
“嗯，本宮確實餓了，你速去速回。”
“好。”
周蘭香下去了。她在一樓見到丈夫和兒子，就說：“她不是我的女兒。”
程家榮問道：“她怎么了？”
“她上了廁所連沖水都不會，后來看見我沖水還贊嘆這便池好，好像她從未見過這種便池似的。”
程家榮若有所思地低頭不語，一臉的愁苦。他從兜里掏出煙和打火機，點燃，猛吸了起來，一圈圈煙暈模糊了他的臉，他站在窗前往外望。
“我也覺得她不是我姐了，她像一位古人，對汽車都感覺新鮮。”程亮星說。
“我覺得云兒被水鬼附體了，我們報警吧。”程家榮道。他把煙蒂扔在地上，用腳使命一踩，仿佛那個煙蒂就是他痛恨的水鬼。
“我看行，此事宜早不宜遲，你報警吧。我去給她備飯，穩住她的情緒。”周蘭香附和道。然后，她進去廚房了。
正當程家榮準備用手機打電話，進來一個小伙子。
“叔叔，亮星，你們好，我來找程云，她在家嗎？”來人是田展旭。他與程云是同班同學，也是傾心相戀者。他今天來想探聽一下程云的高考成績。
田展旭是程家的常客，因為小伙子家世好，學習好，長相好，程家以能與田家人交往為榮。
程家榮一看到田展旭來了，心中歡喜，竟忘記撥打110了。他熱情地喚道：“展旭來了。”
“旭哥。”程亮星隨后喚道。緊接著他一把將田展旭拉到一邊，把姐姐高考失利，跳水自盡未遂，現在丟魂落魄的事簡單講述了一遍。
“啊？竟有這種事？”田展旭驚訝道，“我去看看。”他抬腳就要往上走。
“旭哥，你小心，我陪你上去。她現在很容易爆躁。”
“好。”
然后，程亮星打頭，田展旭緊跟其后上去了。程家榮看著他們的背影，決定暫時不報警，等田展旭看了之后再說。
程、田二人到了二樓，剛站在店門口，就看到程云身上裹著床單，宛如穿了一條淡藍色小花的裙子，裙擺曵地，她在房間里踱步，十分古雅。
程云看到來人了，其中一個是弟弟，另一位是個很俊的生面孔，就說：“本宮餓壞了，為何膳食遲遲不送來？”
“公主，飯菜馬上就好了，您稍等片刻。”
程亮星畢恭畢敬地回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