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回來，云姒坐回了座位上。
這節課是數學課，她剛剛坐下，正好，林老師從門口走了進來。
云姒翻開了數學課本，然后看了身旁的人一眼。
小手抬起，又牽了上去。
宋景的手摸起來小小的，全是骨頭，沒什么肉，
云姒捏了一下他的手指，然后成功地得到了他動了一下的回應。
他沒有睡著，只是一直趴著。
課也不聽，書本也全部塞在了課桌里。
云姒轉了一下筆，看他，
“你不聽課么？”她小聲問。
小少年慢慢轉頭盯她，
微微抿了一下唇，濕軟的眼眸顫動了一下，溫吞得不可思議。
老師在上面講著課，他卻像是在發呆，
盯著她，搖頭，
“聽......不懂......”
他慢吞吞地回答，眼眸純凈。
云姒一愣，有些詫異，
素來知識淵博的九歌，有朝一日，竟然也會聽不懂小學簡單的數學？
“完全聽不懂么？”她又小聲地問。
他垂下眼眸，輕輕地嗯了一聲。
小手似乎無意識地收緊，更加拉緊了她。
云姒沉默了一下，看向了黑板。
“那......我教你。”
她捏了捏他的手，軟軟道。
......
......
一連幾天，云姒都發現，宋景確實是什么都聽不懂。
小學一年級，只需要學語文和數學兩科，都是很簡單的內容，
加上陽光小學是市重點小學，里面的老師上課都很不錯，
只要好好學，一般都能考個幾十分。
但......宋景就是什么都聽不懂。
連最簡單的二加三，都需要沉默好久，掰著手指頭算，才能算出來。
班上老師的上課進度快，等不了他一個人，
所以久而久之，宋景聽不懂，干脆就不聽了。
他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就每天發呆。
呆到了下午放學，便背著書包，一個人回家。
班上的同學都不跟他玩，他自己似乎也不在意，
每天交的作業都是空白的，上面還經常會有不明油污。
并且，他的手臂上，每天都會出現新的掐痕，
一道又一道，周而復始，手上的傷口就沒好過。
云姒看在眼里，默默攥緊了拳。
......
......
這天，放學回家。
云姒告別了宋景后，便回了家。
脫下書包后，她走進房間里，從抽屜最底下拿出了一張紙。
紙上，寫著一個地點，還有一串電話號碼。
云姒拿著紙，很快便消失在了房間里，沒有留下半分蹤跡。
不多時，她出現在了一家賭場里，變成了一個模樣普通至極的服務員。
她托著酒盤，大步走向了賭場人群最多的方向。
圍聚得極其擁擠的人群中央，一個滿臉胡茬，喝得叮嚀大醉的男人，還在大喊著，下賭，
“大——大——大——給我開——”
“老子壓十萬塊，老子肯定回本！！”
醉醺醺的男人忽然被一道生硬的力道強制地拖了出去。
“媽的——誰啊！”
他打了個醉嗝，已經神志不清了，
直感覺天旋地轉，找不到東南西北。
“噓......”
他對上了一雙極度詭異的血眸，盛滿了火光，像極了鬼魅。
“去為你的兒子做一件事吧，宋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