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司明鏡趕到白家的時候，靈堂里外已經來了一些悼念的人。
但是不多。
媒體宣揚，白清水是被神靈懲罰而死的，平日里與白家走的遠的人直接就不來了，走動的人，也忌憚神靈，放下禮節，匆匆悼念一番，便要腳底抹油的離開。
所以，這場葬禮，哪怕白傳鳳想要辦得太隆重，最后都是冷冷清清。
在姆大陸，盛行的是海葬，其實是沒有墓碑的，把火化的骨灰撒入海水里，然后去殯儀館租一個小格子，把死者的遺像放在小格子里面，以后想念親人的時候，就來殯儀館的小格子里，看看親人的遺像。
白家是豪門大戶，在殯儀館租了一個房間，里面白家祖祖輩輩的仙人遺像。
白清水的遺像，被白傳鳳擺在白逝水的身邊。
白逝水是白丹鳳出車禍過世的那個兒子。
司明鏡站在后面，看到白傳鳳淚眼模糊的看著兩個遺像，她想，白傳鳳此刻可有一丁點的后悔？
如果她不曾想要害人，那么此刻她應該兒女雙全，那將是一個幸福的家庭。
司明鏡在現場呆了一會兒，便走了出去。
殯儀館足足有一百層樓那么高，每一層樓里面都是大大小小的房間，就像是一棟高聳的圓形酒店，每一個房間里都擺滿了侍者們的照片，想想挺滲人的。
司明鏡站在第78層的走廊上，憑欄而站，意外看到第76層走廊上，出現了一個清瘦的聲音。
那不是昨天見過的葉流年嗎？
只見葉流年推開7014號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許久，都沒有出來。
白清水這邊的寄存儀式都要結束了，葉流年依舊在7014號房間里。
白家人從房間里退出來后，白丹鳳走到司明鏡身邊，說：“明鏡，走了。”
“大姨，你們先走，我心里難過，想在這里多陪清水一會兒，我再也沒有妹妹了。”
司明鏡摸了兩滴眼淚。
司明鏡這話剛說出來，被丈夫攙扶著走在前面的白傳鳳，就回頭狠狠厲了司明鏡一眼，她想做什么？
白傳鳳以為司明鏡想在眾人走后，對白清水的遺像做什么？
白傳鳳很警惕，聲音很沖：“你留在這里干什么？你想做什么？”
司明鏡表情受傷：“阿媽，我只是接受不了清水的離世，想要多陪陪清水。我是圣女，我多陪陪她，能夠給她帶來福氣，讓她早日安息。”
白傳鳳根本不相信，眼神陰冷，恨不得將司明鏡千刀萬剮。
白老夫人摸著眼淚說：“隨她去吧，清水走了，明鏡怎么可能不難過？”
本來，老夫人以為司明鏡不難過，因為她始終態度淡淡的，這會兒司明鏡抹著眼淚說要多待一會兒，白老夫人心里很安慰，她說：“明鏡，你在這里陪你妹妹多待一會兒也好，晚上回來吃飯。”
司明鏡點點頭：“外婆，我知道了。”
白傳鳳卻始終不放心。
正說著，她偏頭瞥見葉流年從樓下房間里走出來。
司明鏡故作無奈委屈：“母親，您這是防著我嗎？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讓您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妹妹的死，我也很難過，如果知道她站在圣女像上會……我肯定會拉著不讓她上去的。”
白老夫人沖白傳鳳吼道：“這件事你怪明鏡做什么？她有什么錯？都是你把女兒教壞了，清水才會不知道天高地厚，就連圣女像也敢去侵犯……”
“媽！”白傳鳳聲音很冷，她不想說話，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好吧，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