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鏡把白瓷碗遞給漠銀河,她自己坐在床頭,把夜驚蟄抱起來,兩指扣著孩子病得消瘦的下巴,迫使夜驚蟄張開了嘴巴,然后對漠銀河說:“你抱著他,你來喂。”
兩人都穿著防疫服,行動起來很不方便。
漠銀河喂藥,藥剛送到夜驚蟄的嘴里,就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小孩子昏迷著,不會吞咽。
喂了幾口,不但沒有喂進去,黃色的中藥,還流得夜驚蟄脖子上都是。
漠銀河舍不得浪費這碗藥。
他把藥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從司明鏡手里接過孩子,說:“這樣喂藥不是辦法,你想想還能怎么喂藥?”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司明鏡也看出來了,她說:“或許可以鼻飼中藥。”
光聽這四個字,漠銀河的心便抽疼起來,眉頭緊蹙:“沒有別的辦法?像西醫這樣輸液不行?”
漠銀河試圖把孩子叫醒,否則他怕明鏡真的打算鼻飼中藥,那畫面他看不下去,哪怕他是個硬心腸的男人!
可惜,任漠銀河怎么推喊,夜驚蟄都似聽不見。
小家伙的眉頭緊緊的蹙成川字,昏迷中也很難受得樣子,看得漠銀河的心一軟再軟。
“我來試試。”
司明鏡也不想鼻飼中藥,她拿出銀針,給夜驚蟄施針。
試圖喚醒他。
本來不抱希望,但是沒想到兩分鐘后,孩子的眼皮動了一下。
漠銀河又開始喚孩子:“驚蟄,別睡,好孩子,起來吃藥。”
“爸爸……”
夜驚蟄迷迷糊糊的,喊出兩個字。
漠銀河的心,猛然一跳。
夜驚蟄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病入膏肓的時候,爸爸媽媽在旁邊照顧他,他此刻眼神沒有聚焦,不知是夢是現實,但是他能夠感受到有一個強大的男人抱著他,夜驚蟄迷迷糊糊便開始喊:“爸爸,難受……”
司明鏡把藥吹得溫熱,遞到夜驚蟄的唇邊,輕哄:“驚蟄,乖,吃藥就不難受了。”
“這肯定是我兒子!”這時候,漠銀河語出驚人。
司明鏡偏頭,看了漠銀河一眼。
“他叫我爸爸!”
司明鏡說:“孩子迷糊著呢。”
“他肯定是我兒子,我要跟他做親子鑒定!”
司明鏡沒搭理,專心喂藥,喂了幾口后,說:“先讓孩子把藥吃了再說,你抱得穩一點,又流出來了。”
夜驚蟄并沒有完全清醒,所以喂藥還是很困難,唯一慶幸的是,藥送到他嘴里,他知道吞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