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鎮進村幾十公里的路,開車需要兩個多小時,幾人上了貨車,司機反復叮囑他們別把菜踩爛碰壞,這才出發進山。
晨起升薄霧,晨昏定省時,貨車又無頂棚,帶起陣陣冷風。
季北周和林初盛坐一邊,黑子與俞岱榮、溫博坐對面。
剛進山,一路顛簸,林初盛尾骨被咯撞得生疼,這幾人卻已經熱絡得聊起來。
一聽說季北周是江都人,溫博就激動起來,“師妹,你也是江都的吧,你們是老鄉啊。”
林初盛悻悻笑著,不僅是老鄉,還有段說不清的緣分。
“對了,認識這么久,我都沒問過,你結婚了嗎?”溫博追問。
季北周笑了下,“還沒女朋友。”
溫博立刻不斷給林初盛使眼色,他又不是那種會逢場作戲的人,藏得不好,一車人都看出他的心思,差點沒把林初盛給氣死。
俞岱榮倒是笑著問,“你們兄弟進山是干嘛啊?”
“旅游。”季北周沒說實話。
林初盛大抵能猜到他此行的目的,并沒說什么。
只感慨自己最近是走了什么運,先是被季成彧兩口子坑,又遇到這憨憨師兄。
他們聊天,林初盛只安靜聽著,直至視線中零星出現一些村社房屋,經過幾片開闊的莊稼地,這路慢慢也就平順了。
貨車師傅只把他們拉到靠近村口的位置,幾人便陸續下車。
季北周打量著周圍地形,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黑子則借著給貨車司機辛苦費的間隙,給他遞了根煙,“師傅,附近的山路您怎么走嗎?我跟我哥打算進山。”
“進山?”
“是啊。”黑子摸著打火機幫他點煙。
“你得問當地人,我就是個送菜的,沒去過山里。”
……
路途逶迤顛簸,林初盛五臟六腑幾乎挪了個位兒。
下車時,屁股疼,就連腿都是軟的。
她小心翼翼扒著車邊,慢慢往下挪,尚未踩到地面,腿麻發軟,身體重心瞬間往前傾倒。
林初盛的手還緊抓著車邊扶手,不至于摔倒,只是季北周手腳很快,伸手從她肩前穿過,穩穩扶住了她。
她身子一僵,心跟著顫了下,男人力氣很大,單臂也能抱住她。
“謝、謝謝。”林初盛壓著聲音。
只是她此時的臉幾乎挨著季北周的脖頸處,說話的時候,呼吸有些急促……
溫熱的風吹在頸邊,季北周這輩子也沒這種經歷,身子僵得厲害。
耳邊被吹得火辣辣,心里也火燒火燎。
林初盛站穩后,兩人距離就拉開了,季北周低頭點燃含在嘴里的煙,又搓了搓微紅滾燙的耳朵。
“哥,還得問當地老鄉。”黑子走過去。
“嗯。”季北周低聲應著。
“這么大的地方,去哪兒找啊,這群人要是躲在山里不出來怎么辦?”
“快過年了,他們總要出貨的,抓到的東西擱在手里久了,就沒人要了。”
“這倒也是,野味這玩意兒,也講究時鮮,你說這野外的東西,就算高溫烹煮也不一定能保證無菌無毒,居然還有人就愛吃這些東西,也不怕吃出什么毛病。”黑子嘬著煙,看了眼季北周,“哥,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