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一神色一凜“是”
殷懷璽顯然并不放心“真正的惡,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在難民收容營里,有幽軍和官府鎮著,他們不敢造次,一旦得到了安置,脫離了幽軍和官府的視線,什么牛鬼蛇神,都要冒出頭來,繼續派人盯著他們。”
虞幼窈倒吸了一口涼氣,早前春曉與她提了,難民收容營里,每天都要死很多人,她心中雖然不忍,卻并沒有懷疑什么。
卻沒想到,她還是太天真了。
鬧荒年間,饑民相食的慘事,在史上屢見不鮮,道德淪喪之人,多不勝數,殷懷璽憑什么如此大張旗鼓的收容流民
又是憑什么維持難民收容營里的安定
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人。
以殺止殺,殘酷又鐵血。
潛蛟軍每天都在收割人命,卻沒有任何人懷疑,因為流民忍饑受凍,身體早都就虧了,春曉都知道,流民營里每天都會死很多人,多正常啊
這時,書房里倏然一靜。
半晌過后,殷懷璽揉了一下額頭“進來吧”
一連數日不眠不休,令他頗為疲憊,回到虞園之后,精神一放松下來,就難免失了警惕之心。
虞幼窈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了書房。
殷懷璽站在窗邊,正在修剪那株朱砂蘭,朱砂蘭喜溫濕,到了襄平之后,因襄平氣候較冷一些,便有些萎蘼不振。
虞幼窈專門尋了擅長伺弄蘭花的花農細心照料,這才勉強養活。
她突然停下腳步,隔著數步之遙,看著殷懷璽的背影,倏然發現,不過大個月沒見,他仿佛又瘦了許多,薄薄的衣料服貼在身上,越顯得寬肩窄腰,勁瘦無比。
殷懷璽放下剪刀,轉過身來看她“過來。”
“十九哥”虞幼窈反應過來,連忙上前。
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殷懷璽抱進了懷里,他的懷抱異常堅實,身上還透了一股長途跋涉后,風塵赴赴的氣息。
虞幼窈心中酸澀,聲音也悶悶的;“什么時候回來的早知道我今兒就出門了。”
“我也是才到虞園不久,”殷懷璽聽她語氣與從前一般,透著親昵與關切,眼中透了笑意“看時辰,想著你差不多該回來了,就沒去尋你。”
順便再了解一下,襄平的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