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離境走到陣法前,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父親是在擔心我們要找的那只半妖?”身后一男子長發高高束起,仔細一看與曇離境分外相似,臉上還帶著些許稚嫩。
聽到他的話,素來溫和的人轉身給了他一個暴栗,“什么半妖,那是你老祖,說話客氣點兒!”
面對突然暴躁的父親,曇沉水只揉了揉腦袋,聲色卻極為清冽,“父親,形象。”
曇離境看到身后還有幾名弟子,立刻收回手,假意咳了兩聲掩飾。
“您說的那位老祖又沒留下畫像,總不能見到一只半妖就去問吧?父親可知那是什么種族的半妖?”
什么都不知,讓他們如何去尋?
無盡荒野,黑夜籠罩大地,寒風瑟瑟,不時吹起衣袂。
一聲嘆息立刻被卷進蕭瑟的寒意中,曇離境眼下帶了幾分疲憊,“聽說是只貓,可這些年來,已經尋遍了所有遺落人類世界的貓,都不是。”
貓族一族避世三百余年,現在也不知他們真正的藏身處,只能慢慢的找。
“父親怎能確定哪只是我們要找的半妖?”
既沒身份識別的標志,又無畫像,就這么茫茫人海中撈針,實非易事。
關于這一點,曇離境倒是自信,“咱們曇家祖輩的治愈能力,想必那只也繼承了。”
就憑這一點,就能找到。
瞧他這副信心滿滿的樣子,曇沉水雖不忍,卻還是打碎了他的好夢。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能找到,您又怎能保證她愿意跟我們回去?”
當初可是老祖宗親手將妹妹和那只半妖給趕出去的,臨死了才良心發現要去尋。
要是換做他,他反正肯定不會回去。
曇離境對此也很無奈,“不管她愿不愿意跟我們回去,先找到,確保安全了再說。”
不過話說回來,找,又談何容易?
三百年了都沒找到,也許那只半妖早被除妖師給抓了。
“新月,你在偷吃什么?”
裴堇夜洗完澡出來就見她往床下藏東西。
聽到聲音,還站起身搖了搖頭,“沒,沒什么,我什么都沒做?”
“沒做,那你為何攔著我?”
洗澡前摘下香囊變回原形的新月,心虛的耷下耳朵。
裴堇夜出其不意一把撩起床單,低頭一看,全是零食。
“誰給你的!”都已經刷完牙了,還吃。
新月立刻后退兩步,不管他怎么逼問,都不肯說出送零食的那些人。
“不說是嗎?不說,沒收!”
他直接從床下將零食全部拖出來,眼看他當真收走,新月當即上前攔住。
“你別收走,我不偷吃,只是……只是看看。”
裴堇夜:……
這又是從哪兒學來的話。
到最后,任憑她如何哀求,裴堇夜也沒慣著她這些壞毛病,一股腦兒將零食鎖進抽屜里。
“我也不是不讓你吃,但是只能白天吃,晚上,尤其是刷完牙之后不能再吃。”
新月扒拉著抽屜,怎么都扒拉不開,兩只耳朵垂下去,看著倒像是他做了什么壞事。
“去刷牙。”絕對不慣壞毛病。
零食是拿不到了,新月用一種很委屈的眼神看著他,“明天,能打開嗎?”
裴堇夜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牽著她的手帶去衛生間。
“明天,讓裴翊和唐栗帶你去城里再去買。”
刷牙刷到一半,聽到可以再去城里,新月頓時一掃方才的情緒,激動的差點將牙膏給咽下去。
匆匆刷完牙,扒拉著他恨不得蹦起來,“你是說真的?”
“當然。”他說出口的話自然是真的。
新月頓時不再惦記著抽屜里的零食,想到明天能再去城里,到時候多買一些就是。
高興了半天,又覺得哪里不太對,“明天你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