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身旁的云卿瞥了一眼,云卿隨即動了動耳朵,從隨身攜帶的袋子里掏出兩瓶傷藥,冷著臉,公事公辦道:“這個,可以治你腰上的傷。”
知道錢坤防備心過重,她直接將傷藥丟了過去,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里面是正經貨。”
他們還不至于用這種迂回的方式,去殺他。
錢坤滿臉戒備的看著眼前的兩只妖,半晌未動,最后想了想,還是撿起了扔過來的藥瓶,后退著離開。
直到跑出很遠,回頭見那兩只妖并沒有追上來,這才暫時松了口氣。
躲在一棵樹下,將藥瓶里的藥粉倒出來聞了聞,確認里面沒有動任何手腳,這才放心的用了。
藥粉覆上傷口時,有一絲刺痛的感覺,他咬著牙大口喘著粗氣,滿臉冒冷汗。
先不管黎白此舉到底何意,他現在只要保住他自己的命就好。
敷上藥粉,不過片刻,腰側的傷便得到了有效緩解,真不愧是妖族自產的傷藥,就是要比人類的藥好用許多。
他背靠樹根坐著,緩緩抬眸凝視著漫天飛雪,如今真正到了孤身一人時,這種環境下尤為凄涼。
“看來你的傷已經止住了。”就在他即將靠著樹根睡著之際,又輕又緩的聲音突然從上方響起。
聽到這輕柔的語調,錢坤的神經又瞬間緊繃,立刻起身后退兩步,看向跟過來的狐貍,厲聲質問:“你來干什么!”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甩掉了黎白,沒想到他居然這么快又追了上來。
方才是專門給自己送藥,如今,又想做什么。
黎白見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一臉無害的笑了笑,當即從他靠著的那棵樹上,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我想干什么?難道我沒說嘛。”黎白裝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嘴上說的,卻和心中想的截然相反。
他,自然是要殺了錢坤,否則,特地從狐族趕來又有何意義。
如今,先給一顆蜜餞,再捅他一刀,就如同當年他對自己是一樣的。
現在只不過是還給他而已。
錢坤捂著尚未好全的傷口,心中總對這只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狐貍,存著一絲猜忌。
黎白雙手挽著臂彎,一步一步從容的朝他走去,逼得錢坤連連后退,后來甚至差點摔倒在雪地上。
“錢坤,我何時說過我是來救你的。”難道他以為在他受傷的時候,給了傷藥,就是在救他?
黎白放下手,袖中猛不丁露出一小截凜冽的寒刀,抬起手,左手指腹掃過刀刃,輕輕敲了一聲,隨即笑著轉向眼前的人。
下一秒,不待錢坤再有多余的時間去思考怎么逃跑,黎白就已握緊短刀朝他一躍飛去,飛雪中,眼底還閃著名為激動和興奮的光。
錢坤自然也不是那等任其宰割的人,松開捂住傷口的手,當即劃開手心,在周身設下一道結界,準備先防守再進攻。
刀尖錚的一聲撞上結界陣法,緊接著就被彈了出去。
黎白更是連連倒退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腳。
臉上沒有多余的神色,也算是料到了他會這么做,拋了兩下手中的刀再次對準結界中的錢坤,仍一臉笑意,他問:“錢坤,你當真認為我會那么好心的給你傷藥?”
聞言,剛得到喘息的錢坤,臉色瞬間煞白。
他什么意思?
難道……他在里面加了什么!
不,不可能。
他隨后趕緊搖頭,自我否認。
只覺得黎白是在詐他,如果傷藥中真的加了什么東西,他不該聞不出來才對。
方才明明都已經檢查過了,他才拿來用的。
對,他檢查過了,必定是黎白在誆他,好找到破綻,沖破結界殺了他。
沒錯,一定是這樣。
他自我安慰著,一點都不為所動,此時還不知黎白那句話的背后,究竟是何用意。
“哈哈哈……”黎白見他到現在還心存僥幸,突然仰天大笑幾聲,笑的眼角都忍不住溢出了淚痕,“你還真傻,我給你的可是妖族的傷藥,既然是妖族的東西,那自然會附著,妖氣。”
他居然只是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就用了。
那可是妖族的東西,對他又怎會有用。
黎白笑著說完,再次握緊手中的刀,直接朝結界劈了過去,只一刀便聽到咔噠一聲,錢坤好不容易設下的結界直接應聲碎裂。
他用了那附著著妖氣的傷藥,又用那只摸過傷藥的手來設下結界,結果,可想而知。
“錢坤,要怪就怪你自己太過盲目的相信自己的判斷,想錯了方向。”
他可從沒說自己是只好狐貍,他居然就這么信了他的話。
當真可笑。
難道不知,他最會說謊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