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陸家。
一間陰暗一片的房間中,陸衡掛斷電話,卻沒立刻動身的意思。
而是指尖緩緩的扣著桌面,似是在沉思著什么。
幾分鐘后,他倏然抬頭,喊道:“夜四。”
立刻就有一道如鬼魅般無聲無息的身影從緊貼著墻壁的角落冒了出來,單膝跪在了陸衡面前,恭敬道:“主子。”
陸衡身體不動,扣指尖的速度卻不斷加快,同樣加快的,還有他的語速,道:“吩咐我們在傅家的人,盯緊了傅景珩,只要他一出傅家,就立刻動手!”
動手?
夜四倏然抬頭朝他望去。
陸衡一張正派端方的臉,此刻盡是冷肅。
對上夜四望過來的目光,輕輕頷首,道:“就是你想的那個動手。”
他目光沉邃,還帶著點因為興奮染上的紅,道:“九年了,我謀劃了九年,等了九年,已經夠久了,該到收網的時候了。”
也不知道是在對自己說,還是對夜四說,陸衡聲音里帶上了顯而易見的愉悅,是那種棋逢對手,一切皆如他所料的愉悅,繼續道:“我知道我那些布置瞞不過他,果然,他猜到了……”
夜四已經低下了頭,聞言卻忍不住再度抬了起來,道:“您的意思是?”
陸衡點了點頭,難得耐心的回答他:“姜若謹在騙我,實際上,他已經被發現了,此時必定是那人用了什么手段逼迫他打的這個電話。”
他目光漸深,卻依舊帶著笑意,道:“他想對我來個甕中捉鱉呢。”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到底誰是那甕,誰是那鱉了……”
陸衡說著,緩緩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再度道:“去吧。”
夜四低頭應是,立刻退了出去。
*
跟陸衡一樣的,傅景珩也沒有立刻離開傅家。
繼三位傅老爺之后,又有十多名影衛從傅老爺子院子的四處躥了出來,從內部將其中的人監管了起來。
倒也不動手,就跟一個個門神似的堵在各個出口,阻止外面的人進來,也不許里面的人出去。
都老老實實的也就算了,要是有誰試圖硬闖,那他們必然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在掀翻了三名試圖破開他們的防御沖出去的傅氏的年輕人,又打斷了其中一人的腿后,院子中一眾本怒目而視的傅氏族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個個跟鵪鶉似的低著個腦袋,連看都不敢再往影衛們的方向看了,生怕多看一眼就會讓對方誤會他們有什么不軌之心。
心中那叫一個悔啊!
要早知道事情會往這么嚴峻的方向發展,那打死他們也不來主家這邊湊這個熱鬧了呀!
撿漏什么的,真等老爺子死了再過來也來得及啊!
只可惜,悔之晚矣!
在一片安靜中,突然有一陣敲門聲自外面響起,眾人心中一個激靈,立刻扭頭看了過去。
當然,什么都看不見。
門都關起來了,能看見才怪了。
但不妨礙他們聽啊!
在敲了幾下沒能得到回應后,門外的人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一下重似一下的敲著門。
影衛們眉心擰了擰,本來不想理的,但沒想到,他們這邊保持緘默,對方卻來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