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在勉勵幾句,可是不等老族長把話說完,袁松就打斷了老族長的話。
“這么大的事你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來發表意見,是不是太過兒戲了些?”
袁烜內心焦急,他最怕的就是這時候大家相互扯皮,然后把時間白白耗光了,到時候誰都逃不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此刻袁松一脈就是豬隊友。
顧不上什么尊老敬賢,袁烜朝著場中老族長的方向做了個揖朗聲開口道。
“族長爺爺,各位長輩,本來這件事的確沒有小子說話的份,但是事關我袁氏一族的生死存亡,就算我人微言輕也要說一說,你們且勞神聽我說兩句!”
一個十一歲的孩童,一開口就把大家給鎮住了,短短的一句話說的面面俱到,老族長和袁松兩邊都顧及到了,而且還讓人覺得就該聽他把話說完。
半年多時間沒怎么說話,沒想到這一次開口就讓眾人覺得這不像是個小孩子說的話,難不成真的是祖宗顯靈?想到袁烜死而復活的事情,再聯想到剛剛去后山檢查的結果,他們面面相覷,心里又有了計較。
“那陳家伯伯作為鹽幫的堂主自然有他的消息渠道,如今連他都冒雨逃命,除了大災到來,我想不到還有別的什么情況。
而且剛剛我爹爹和幾位叔伯也去了后山,聽說山腳那一片隨時都有可能沖下來。
還有,各位長輩是否記得白日里村頭的舂米房,以前誰能想到它會因為地基被泡軟了而坍塌的。
既然舂米房的地基能壞,那么大壩又憑什么一定安全呢?
古圣先賢曾經說過‘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圣人的意思是說只有人在,其他的東西才有意義,如果人都不在了,那么一切都是空的。”
為了增加說服力,袁烜搬出了圣人王道,他曾聽父親和他人交談時候,只要搬出圣人教化那一套,對方無不拜服,無他,不明覺厲罷了。
果然,這一套很管用,圣人說的話哪還有錯?
大家一邊羨慕袁康有個好兒子,小小年紀就懂這么多圣人之道,一邊又腹誹怎么自己兒子就不能說出這些大道理,看來弟子和親子就是有區別,袁康一定是私下里多教了他自家的兒子。
場中最為震驚的不是別人,正是袁烜的父親袁康,他不記得有那位先賢曾經說過這樣富有哲理的名句,他也不記得有那位比自己更高明的先生教導過兒子的功課,可這句話……
“好了,不用說了,你說的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想罷了,萬一我們拋家舍業的離了村子,結果什么事情都沒有,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今后的日子怎么辦?”
看到中立的村民再次動搖,袁松果斷的呵斷了還要繼續說話的袁烜。不過其實他也有些不確定了,只是為了反對而反對的意識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和靈魂,要他接受族長一脈的意見并不容易,更何況對方還僅僅是個毛孩子。
被豬隊友再次挖坑,袁烜雖然內心有火,但是他知道如果此時弄的不好肯定又是新一輪的扯皮,那樣無休止的肯定會浪費更多寶貴的時間。所以他強忍著火氣,臉上擠出笑容,朝著袁松做了個揖,說道。
“叔公,我剛剛也說了,這是關乎生死的大事,眼下我們首先要考慮的是先活下來,然后在考慮之后的事情。
我們村子現在應該有四百多的人口,這么多條性命我們不能冒一丁點的險,但凡是有一絲可能的危險我們都應該想盡一切辦法避開,因為如果真的不幸發生了,那么后果是誰也承受不起的。
言盡于此,如果叔公你還是不想走,那孫兒也沒有辦法了。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叔公和各位長輩,來之前我和我娘已經收拾好了細軟和能帶走的一切吃食,只待天一亮就向北邊走。”
面對豬隊友,袁烜的做法是快刀斬亂麻,單刀直入的將軍才是最有效的方法。至于你愛走不走,反正我走,而且是全家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