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回去的人越來越多,就連袁松那一脈的人也開始躁動起來,他們也在低聲詢問袁松是不是可以回家看看。
天作孽,猶可補,自作孽,不可活!
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判斷和選擇權。袁烜已經救了他們一次了,既然他們還要往地獄闖,袁烜自然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走,必須走,必須馬上走!就在袁烜準備向老族長辭行的時候,前一刻還躁動不安的袁家村上下突然安靜了下來,然后齊刷刷的轉頭望向南邊。
因為出了太陽的緣故,雨也停了,所以視線也變得更好了。此刻,南邊浩浩蕩蕩的走來了無數的黑點,雖然隔了老遠,但是走在最前面的明顯也是牛車和騾子拉的板板車,似乎最前面的還是一匹駑馬。
突然的變故讓袁家村的人不知所措,這都什么情況!這么多人,看樣子各個村寨的人都到齊了,他們不是說不逃的嗎?
前面的人看見了后面的,后面的自然也看到了前面的。只見烏壓壓的人群中,兩個黑點率先跑出,也不顧地上的泥濘,就那么一路跌跌倒到的向著袁家村的隊伍跑了過來。
“是袁根和袁海,他們追上來了!”
有眼尖的立刻認出那兩個跑近了些的黑點是去大壩邊上的劉家村報信的兩個后生。
此時,剛剛還嚷嚷著要回去看看的人立馬回到自家的老婆兒女身邊,他們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只等這那兩人過來匯報情況,說不得又要拼命的趕路了。
稍等了片刻,袁根和袁海就遠遠的甩開了負重前行的大部隊,終于追到了袁氏族人。
面對族人的噓寒問暖,兩人來不及回應,只是略微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總算來到了老族長的面前,兩人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焦急的匯報情況。
“二叔,走,趕緊走,邊走邊說!”
袁根有些老實,還在喘著粗氣,袁海跳脫些,又是老族長嫡親兄弟的長子,是以并不如何懼怕老族長,一個翻身跳上了牛車。
“二伯,我和根哥去了劉家村后,那倔老頭本來還不信,后來看我們說的嚴重,連夜帶人上了大壩檢查看看,誰知道還沒走到一半就看到那大壩好些地方都裂了口子,已經有水往外流了。
倔老頭當時就臉色蠟白的說隨時可能會塌了。所以劉家村連個族會都沒開就動身了,只是因為路程遠了些,又是黑燈瞎火的,再加上他們到咱們村要沿著河堤走幾里路,還要過橋,從昨晚到天亮,估計已經有十來個劉家村的人落了河喂了龍王了。
然后我們就這么一路逃,經過一個村寨就多有一個村寨的人跟著逃。
最可恨的是那李家寨的人,早先還在笑我們像是喪家犬,后來見逃的人太多,他們也不敢不逃。但是他們慌慌張張哪里來得及收拾,就一個個拿著家伙逃跑,半道上他們已經搶了趙家村和張家村不少東西了。
對了二伯,咱們村吃飯的家伙什都帶了吧,那幫子李家寨的牲口也就怕我們了。”
袁海是個話癆,不管是袁烜還是老族長在聽了他這番話之后,就再也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袁烜和袁康趕緊回到了趙巧妹的身邊,袁烜已經知道洪水就要來了,而且說不定已經來了。
而老族長只是站起身高喊了兩個字。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