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悄悄的,還有許些浮躁,一群蟋蟀忽遠忽近地低吟淺唱。
“哥的胳膊怎么弄的?”月兒問到。
麻袋壓磨的條狀瘀痕,被冷水清洗之后,變得青一塊兒,紫一塊兒。在葉皓那肥膩的胳膊上,顯得尤為突出。
葉皓道:“減肥弄得。干重活,減肥效果來的真快,今天感覺瘦了好多,走起路來覺得輕飄飄的。”
“那哥一定要小心,別弄傷了自己。”
“放心吧,月兒。”
葉皓又正坐起來,從竹席子下掏出一袋錢,赤著腳,移步到月兒跟前。
“月兒,這些錢你拿著,明日給先生,我們不能白拿先生的。”
月兒微側過身,把那袋錢拿著放到了枕頭前,應到:
“好的。”
“早些休息吧。”葉皓說著,便用手擋住燈盞的一面,吸氣,然后較為快速的一吹,燈滅了,滿屋子留下的是月光。
月兒知道,葉皓沒打算告訴她要去碼頭做臥底的事,她想問,卻一直沒有開口,想著哥哥是不想讓她知道的。
月兒翻過身去,背對著葉皓,琢磨著:哥哥這是要去做什么臥底?哥哥說要整垮王埔義,這不會有危險嗎?為何哥哥要讓張小公子給他提供情報,他們是在做什么交易嗎?嗯,想不通,明日跟在哥的后面,去探個究竟。
葉皓依然在琢磨著,那些事兒,哪里還沒想妥當……
……
公雞站在屋檐上,正對著葉皓住著的窗子,一個勁兒的啼叫。太陽也起的很早,剛翻過城墻,第一縷陽光便透過窗散到葉皓的床上。
也許是太累,葉皓這一覺睡得很沉,睜開眼,已是大亮。看著一旁月兒的床,月兒早已不見。
葉皓坐起身來,只覺得胳膊格外的酸痛,不由得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地敲了敲胳膊和后背。一旁,粗糙的木盆里盛著水,反著光,水一微微蕩著,反射的光斑也一晃一晃的。葉皓洗了把臉,想著妹妹真的細心。
下了樓,月兒正和老李頭在擺弄碗筷。一個大大的土陶碗里盛滿了饅頭,一盤兒咸菜,一碟兒花生米,一個酒葫蘆,月兒正在盛著玉米和切細的菜沫煮的粥。
“哥,你起來了?”月兒小心翼翼地放下粥后,說到。
葉皓拍拍自己的腦門兒,想著月兒此時應該是在學堂:“月兒還沒去學堂嗎?都怪哥,睡過頭了,應該早點醒來送你過去的。”
“嘻嘻,哥,你以后不用管我,你做你的事就好,早課我已經去過了,我自己會上學的。”月兒很乖巧。
“我們月兒真棒!”葉皓摸摸月兒的小腦袋。
“叔,您也多吃點。這個糊糊拌點咸菜,可好吃了。”月兒說著,夾了一些咸菜里的肉沫給老李頭。
老李頭看著這兄妹倆,雖說不是他自己的孩子,但也覺得很溫馨安逸。
老李頭準備對葉皓說點什么時,籬笆小院外有人在呼喚著:“皓兄!皓兄!”
呼喚葉皓的是游廣武,葉皓扒拉完那碗粥,拿起一個饅頭,說到:
“叔,月兒,我有事兒,先走了。”
月兒見葉皓出門而去,也悄悄的跟了上去,躲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