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中窺豹,不說也罷。”李湘對她這位便宜夫君,只想知道一件事,這人在做的事情,是君命不可違還是反心不可抑,是為天下計還是為己私謀,除此之外,都與她無關。
立夏張了張嘴,又被盯著不能說,心一橫,扯了扯自家主子的裙擺。
“怎么?”李湘垂眸去看立夏,微微傾身,“又蹲著,起來說話,你又不是那盆花。”
立夏一噎,默默往旁邊那盆鳳仙花那兒挪了挪。
李湘揚眉,輕笑一聲,翻了頁書,沒在理會立夏。她這懷個孩子情緒來的快去得快,仿佛連帶著身邊的幾個丫頭也這樣了。
醫書大多晦澀難懂,李湘也不著急,慢慢看,這些日子閑來無事,陸陸續續也看了不少,打發時間而已,堪堪翻了兩頁,夕陽余暉忽然消失了個干凈,李湘動都懶得動,搭在扶欄上的手指一動,道:“去旁邊待著,這院子不用天天掃。”
半晌,沒動靜,李湘正想著是哪個丫鬟不聽話,今晚讓她守夜得了,一轉頭,膝上的書卷啪的一聲掉地上了。
擋著余暉的,不是哪個小丫鬟,而是現在應該還在大理寺的慕容瑾,她的那個便宜夫君。
白衣皎潔,纖塵不染,眉眼如畫,美人在骨。正帶著三分笑意看著她呢!
李湘默默把書卷撿起來,按耐住把書扔他臉上的沖動,大理寺是不是徇私舞弊了?這哪兒像是審了快十天的人?也是,他本來就不在大理寺,這裝得一點兒都不像,見了人就得露餡兒,去看幾眼上官氏的面色,好好學學。
“殿下回來了……”李湘坐著一動不動,全然沒有要行禮或者是把人迎進去的意思。
“一切順利,聽周拾說,你最近食欲不好,現在看來,面色也不太好。”慕容瑾上前了半步,卻發現那盆隔了個扶欄,他一動,她就想走,又默默頓住。
“是嗎?勞殿下記掛了。”李湘瞥了眼慕容瑾,她面色好不好,有什么妨礙?又死不了。
“大理寺一行,殿下辛苦了。”
“我沒在大理寺,在大理寺的是原吉。”慕容瑾被刺了一下,渾然不在意,就那樣隔著個扶欄,站在石階下,跟她說話,“我去了西原郡。”
李湘轉頭看向慕容瑾,這會兒倒是坦然了,還坦白的過了頭,后者話題一轉,淡淡道:“王府要建好了,西原地遠路遙,一去,可能就回不來了,我準備下一個月去,你去嗎?”
明明慕容瑾去封地,不帶誰都不能不帶王妃,也就是說,李湘非去不可,由不得她選,可這人非要問她,仿佛她說不去,就能不去一樣,廢話頗多。
“夫唱婦隨,殿下要去,妾身自然奉陪。”她有的選?除非她身死,棺槨說不定可以不用一起。
“好。”慕容瑾彎了彎嘴角,視線從人臉上往小腹走,眼底一閃而過了幾分不忍,有些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