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種奇怪的姿勢停留了一會兒,李湘不知道慕容瑾到底拿穩沒有,松手又怕潑人一身水,立夏已經差點兒揚人一身的迷藥了,再來一回,那可就真的沒臉見人了,可不松手,一直這么握著也不是個辦法。
手都要酸了,李湘慢慢退了一步,松了手。
唔,拿穩了……
李湘縮了回去,等著吃飯。
芒種最近幾個月做菜都是變著花樣來的,八大菜系輪流轉,時不時還去酒樓后廚晃一晃,桌上的菜,除了李湘點名的,半個月之內就沒有重復的。
大概是桌上多了個人,李湘沒吃多少,剛要放下碗筷,又被小雪盯著喝了碗湯,這才了事。
吃完了,慕容瑾也沒有要走的樣子,李湘木然看著她們收拾碗筷,自己去外面透氣了,雖然那些花花草草沒什么好看的,但是,這屋子多了個人她待不下去,之前只是飯點兒來坐一會兒,吃完了自己走人,現在好了,不走了……
李湘坐外面發呆,還是那本醫書,半天不翻頁。
回過神已經是周拾過來請脈的時候了,李湘伸著胳膊,一轉頭,就看見了窗下站著的慕容瑾,不知道什么時候,這人沒在軟榻上待著了,反而跑窗下的美人榻上了。
默默轉回腦袋,李湘看著周拾把脈,“雪夫人怎么樣了?”
周拾抬頭看了眼小王妃,懷疑自己的耳朵,老老實實答:“雪夫人還是那樣,老毛病了,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不過,前兩日的驚嚇已經無恙了。”
李湘點了點頭,看了眼慕容瑾,無比真誠的趕人:“殿下去看看她吧,此等無妄之災,著實讓人心驚。”
旁聽的周拾想笑,可是他不能笑,要不然下回遇上去大理寺挨打這種事,去的就不是原吉而是他了。
“不是無妄之災,是蓄謀已久,有人想殺她。”慕容瑾放下書卷,垂著眸。
李湘不做聲了,自己母妃想要自己小妾的命,這事兒擱誰身上誰能接受?有點兒慘。
“你……那兩個人,不該由你下令處死的。”
李湘逐字逐句分析了一會兒,哦,不該由她殺,而不是不該殺,所以,慕容瑾真的是知情的,起碼他知道是誰要做這件事,可是,他攔不住。
的確有點兒慘。
“徒留無所施,亦無張良計,不除,留她作甚?”李湘收了胳膊,倚著扶欄反詰。
慕容瑾抬眼看她,嘴角暈出幾分笑意,“下回做什么,我會提前告訴你。”如果來得及的話。
正在下臺階的周拾一個趔趄,差點兒一頭栽花壇里,滿臉活見鬼的表情,抱著箱子跑了,不行,他得去跟管湯他們講,要命了,他們殿下為色所迷了!
上次李湘那個全府出動的蠢辦法,從一開始,就是在試探那幾個幕僚清客的本事,誰知道,以為試探出來了他們在做戲,還是挺拙劣的戲,怎么說呢,但凡正妃不是她這么個名聲在外的病秧子,但凡她不是帶著“李”姓,一開始就能惹人懷疑。
周拾當天晚上就來找李湘了,送上了親筆書信,成功勸退了那個蠢辦法,也讓李湘有空挑了幾個丫鬟順勢送進各院。
說起來,應該算是外人并不清楚李湘這個病秧子到底母家管不管,也不清楚慕容瑾到底有沒有摻合,加上宮里不清不楚的態度,這才能安穩度日,要不然,真有人想渾水摸魚,襄七王府都能被百姓圍了。
慕容瑾愿意告訴她,當然很好,但是,她并不是很想知道,李湘轉過頭,看著海棠花苞,緩聲道:“倒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