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典上,正紅色只有正妻能穿,越像正紅色的衣服,位分越高。她的喜服是早就訂了的,去年年末都繡了一半了的,誰知道……改是來不及了,只能染,現在不是正紅了,暗了不少,但是光一暗,看起來就差不多了。
“也不一定是妾……”
富察文茵嘆了口氣,“娘啊,大晏唯一的丞相府獨女,七百多年的一品國公府嫡女,這樣的家世,嫁誰都是獨一無二的嫡妻,得追著捧著的正妻,就算是公主入府,恐怕也不能跟她平起平坐,這樣的話,以后別說了。”
富察夫人有些不滿,輕聲道:“你才應該是嫡妻,選秀選出來的!”
“這世上沒有什么是應該的。”富察文茵柔聲道,垂下眸,應該,那位“占了”她的位置的王妃,恐怕也未必情愿,本來有如意郎君卻驟然被賜婚,誰都知道這里面有蹊蹺,可是現在都沒人敢說,必然是有大問題的,誰又比誰容易呢?至少,她還能進殿下的府,至少,王妃看起來為人不錯,至少,她還沒進府,就有了最大的“委屈”,平白讓人憐惜……
富察文茵松了手,看了眼方才瞧見她們母女說話就待在不遠處的丫鬟,喚了人過來。
“夫人,大姑娘,冰人來了!”那丫鬟憋了這么一會兒,終于能說了,可是一開口就仿佛在找罵,冰人來了她現在才說!?
可是,冰人……冰……
“什么冰人?”冰人,民間有個通俗易懂的說法——媒婆,富察夫人一頭霧水,他們府哪來的適婚的姑娘和公子?
大姑娘定了襄七王府,二公子三公子今年落榜,按律,落榜次年不能考,現下還在籌備后年的科舉,四姑娘還沒及笄,五公子六姑娘就更別提了,冰人怎么會來?
“襄七王府請的冰人,說是來取大姑娘的生辰八字,現在人還在前院喝茶。”
富察夫人看了眼女兒,兩個人都有些不解,無他,襄七王現下官司纏身,被害的太子還昏迷不醒,襄七王府現在請冰人來取生辰八字?
婚都定了,生辰八字只有一個用途——選日子。
“母親,咱們先去見人,總不能晾著冰人。”富察文茵反應過來,拍了拍母親的手,跟著母親一起出去。
到了前院,富察夫人已經是一副穩重的樣子了。
冰人是滿京都城都很有名的,撮合了不少人家,也促成了不少佳話,看見母女兩個出來,笑意更甚,連連夸贊了一番富察文茵,話說的好聽,仿佛字字肺腑,惹得眾人面上到帶了笑意,富察夫人更是難得在人前笑得合不攏嘴。
“春末了,日頭是越發好了,咱們大姑娘也越發光彩照人了,只是不曉得姑娘的嫁衣繡的如何了?”漂亮話說完了,冰人漸漸往來意上靠。
“差不多了。”富察夫人笑道,“方才聽下面的人說,王府請冰人來了,還以為是說笑呢!”
“怎么會,這婚約定了這么久了,咱們大姑娘嫁進王府不是隨時的事兒?瞧瞧,我這兒不就是來取大姑娘生辰八字合日子來了?”冰人笑著接了話茬。
富察夫人看了眼女兒,又跟冰人客套了幾句,最后,給了生辰八字,好好把冰人送了出去。
“母親看我做什么,該點嫁妝了……”富察文茵彎了彎嘴角,也好,成親沒有新郎官不在的道理,早點兒成,殿下就能早點兒從大理寺出來了……
富察夫人恍然驚覺,突然就覺得時間來不及了,帶著丫鬟回去點了,想著還能給女兒加點兒什么東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