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們離家從軍,邊關一待就是好些年,本就條件艱苦,再遇上旱災,這就是大麻煩了!
“吶,你多嘴吧?嚇著我們安姑娘了!”木先生過來,搖著蒲扇,沖李秋道。
李秋有口難言,又來了,時隔兩年,又來了,又來消遣他了,憤憤掃了幾下落葉,明明是先生自己嚇人的,關他什么事兒?
李湘被逗樂了,也不知道是誰說的比較嚇人,抓著祖父的手不肯松,“吶,嚇了人的,可有什么錦囊妙計?”
“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行吧。”李湘晃了晃手,瞥了眼義正言辭的祖父,幽幽嘆了口氣,道:“誒,我可被嚇死了,不行了,我好害怕啊……”
木先生睨了一下笑意盈盈說自己害怕的鬼丫頭,光聽聲音的確像是那么回事,可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兒,倒是氣得自己夠嗆,手上的蒲扇敲了一下鬼丫頭的腦袋。
“多大人了,還這么忽悠人?演都懶得演全套,裝得像一點兒。”
李湘偏了偏頭,蒲扇高高抬上去又輕輕落下來,癢都不帶癢的,笑嘻嘻的某人哪里像是個大人了,分明還是個孩子,偏偏,這人還真就才臨近十六歲。
“朝廷不肯,你爹提了幾回重修運河調水,可都沒有什么動靜,次次都被駁回了,再提,有心人就該引人注意了。”木先生一手搭著孫女的頭,目光越過院門,落在外面的一抹余暉里,慈祥又慈悲。
李湘默默斂了笑,還是運河,現如今的運河,是前朝留下來的,前朝的運河建成才不到三年就被咩來國,那也是那昏君唯一為百姓做的好事,七八百年了,修修補補了幾十次,還因為種種原因逐漸廢棄拆除了一部分。
運河是大工程,沒有一二十年建不成有規模的大運河,前朝為了建運河大量征兵征工,徭役過重,加上本就苛刻的法規和不作為的官員,這才導致鎮守邊地的年輕將軍揭竿而起,連同文字獄被牽連流放的新科狀元一同起兵揮師北上,這才開啟了大晏這近千年的安穩盛世。
有這前車之鑒,嘉明帝置之不理也是情理之中,今年本就有大面積的雪災,想修運河,就算是嘉明帝有意,少說也得再等七八年,休養生息可不是說說而已的事情,民生才是大計。
“行了,這幾十萬大軍在這兒了,舉足輕重的地位擺著呢,朝廷還不至于不管他們死活。”木先生收回視線,“回去歇著罷,你這樣子,可不能操勞。”
撇了眼還沒出世的曾外孫(女),木先生面上帶了幾分笑意,“阿秋說,外面又來了客人,你先別出去,還是避開的好,就跟你來時一樣,我去看看。”
李湘提起一口氣,想了想,一路上,她沒有招惹什么人,甚至于就怕徒生事端,她連馬車都沒怎么下過,三天才難得在郊外掀一回簾子透口氣,就好死不死被那個關洲看見了,后來就是連透氣都沒有。
關洲,且不論敢不敢,他應該根本就跟不上了,其他人,應該不可能,應該不是跟著她過來的。
李湘緩緩松了口氣,送祖父出去,自己回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