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天字間上房,李湘又翻了一遍昨天送來的縣志和花名冊,有些疑惑堵在嘴里不知道該問誰,而這些東西,可能并不是能查出來的。
“哥哥呢?”李湘合上花名冊,問春雨。
“大公子和禮部、工部的人都住在啟福客棧,離這兒不太近,倒是離臨時安置病患的觀察區不遠,算算日子,大公子應該也能自由出入了,估摸著應該是在幫忙。”
他們是一起到西原的,一起進城的,她能自由進出了,哥哥當然也可以,只是……
“禮部和工部到底來了多少人?”慕容瑾這個身份的確是說不好,他是皇子,又被封王,遠離京都城,現在姑且算是同姓藩王,還是個沒根基又被貶來封地的藩王。規格上應該有幾百人來建府,可誰知道呢?慕容瑾走的時候就沒有皇子離京應該有的許多儀式和體面。
春雨搖了搖頭,他們出不去,自由進出也是指在客棧里,外面的消息也是遞不進來。
“哥哥也不來看我!”李湘還憋了一肚子話要問他呢,比如,這死亡人數都以萬記了,為什么還要挨個登記造冊,注明姓甚名誰可能是為了方便日后修萬人墓,可這性別、籍貫、住址都一并記了,是為什么?且不論單就詢問造冊這個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單就為什么要這么做,就勾死了李湘的好奇心。
這些冊子的紙張甚至都不是同樣的紙,哪怕是這樣,也登記了那么多,李湘拿到的只是一本總的和一本五天前死亡人員的登記冊,就這一天的,都有好大的幾本。
李湘實在是想不透,這不會是禮部和工部的主意,他們犯不著給自己找事兒,這么難以理解的命令他們真的下達也未必會執行得這么好,那就只有一個人了。
這么大費周章,慕容瑾他到底是想找人還是想抓人?
若是找人,找什么人?抓人又是抓什么人?從前不能找以后不能抓,非要現在找現在抓,是現在才發現,還是現在才有機會?
正納悶呢,李湘聽到外面有敲門聲,眼睛一亮。
蕭明月剛走沒多久,又應該還在翻箱倒柜找東西,富察文茵和吳詩虞正忙著跟其余人商量如何不露富的把東西弄得昂貴一點兒,這個時候會過來的,應該就是她哥哥了!
終于來了!
不等春雨去開門,李湘自己就興沖沖過去了,一開門,頓時蔫了一半。
行……罷……
的確是能解惑的人,可惜不是她哥,而是慕容瑾!
上回厚著臉皮編了一套感天動地的說辭就為了不留在北地待產,隔了十來天再見面,李湘覺得自己臉熱,編的時候沒覺得那些話有多不好張嘴,現在想想恨不得遁地,這得多厚的臉皮啊,說得仿佛是她對人家一往情深的樣子,實際上,根本不是這么回事兒。
她可以臉熱,畢竟心虛的是她,臉皮厚的也是她,可是當著當事人的面被看著臉熱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