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這時候了,終于覺得不應該了?
李湘被看得煩躁到不行,把方才富察文茵和吳詩虞遞給她看的單子推到慕容瑾面前。
“俗話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既然殿下都來了,這事兒合該跟殿下說的。喏,你們自己說罷。”李湘點了點單子,收回了手,捧著杯子,不打算再說話。
富察文茵和吳詩虞又對視一眼,咽了咽唾沫,小心敘述了一遍,然后,靜靜等著回應。
誰知道,在她們眼里怎么看都不正常的禮品單子,怎么看都像是另有圖謀的禮,到了慕容瑾那兒,就是輕飄飄的一句:“安心收著罷,都是些小玩意兒,喜歡就自己留著,不喜歡就送人,實在不喜歡,當了也行。”
三人齊齊轉頭看了眼慕容瑾,富察文茵和吳詩虞又很快低下頭,李湘默默喝了口水,明白了。
很好,又是慕容瑾的杰作。
只是,李湘有點兒好奇,這人是怎么讓人蠢兮兮送了價值連城的東西來還落不著好的。
驀然想起那被免除的十年賦稅和需要襄七王府印章的文書,李湘攥緊了杯子,要是她,鐵定不送避毒筷,要送就送一本仿制名家的孤本,摸了毒的那種。
這些個鄉紳也是真的不容易,貪歸貪,毒歸毒,為富不仁也是真的為富不仁,但是,只先答應給他們免賦稅又上書請奏且成功給整個西原的人都免十年賦稅,轉頭還要去查人家手續全不全,最后,最后還不知道怎么搞的,讓人家行賄都送到側妃那兒了,結果這人一張嘴就是“安心收著”……
李湘真覺得自己要是那些鄉紳,早晚得被氣死,說不定在被繩之以法之前就被活活氣死了。
再想那些加起來差不多能買一座城的行賄禮,李湘著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還能忍著卻不肯跟慕容瑾撕破臉。
要知道,現如今的西原,靠卓越的地理位置占據商貿市場的西原,沒有這些商賈,那是絕對沒辦法恢復到之前的,別說十年賦稅了,要想恢復元氣,按今年這個局勢,起碼得二十年。
如果李湘沒估計錯,國庫應該要空了……
等等……
李湘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什么慕容瑾當初去北地之后,見到李湘之后,卻說他有正經事兒要做,與李湘無關的正經事。
那時候,西原就已經不太正常了,一旦確定是疫病,那國庫見空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故而慕容瑾去北地,真的不是找她,而是……
而是為了閻將軍,那個大晏為數不多有兵權的閻將軍,如果有戰事,最能帶兵打仗的那個閻將軍……
所以說……
慕容瑾到底是什么時候知道西原的情況的,到底有多早……
這場疫病三兩個月就痊愈了,到底是因為年初的經驗在,還是因為別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