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祖父死遁也算是皇家默許的,說起來沒什么問題,可一旦被放到明面上來,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立夏上前叩門,又退回來和春雨一起扶著李湘、一起等著。
院子里正在跟尤靳下棋的李俞灝剛悔完棋,正在跟尤靳講道理,就聽見敲門聲了,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隨侍的小廝過去開門,一眼就看見了自家姑娘,頓時眉開眼笑,沖里面喊:“姑奶奶來了!”
尤靳放下手上的棋子,終于長松一口氣,連忙告饒,恨不得飛出去,“你自己下罷,跟你妹妹下,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城門口等你!”
明明是在讓棋的李俞灝實在是見不得尤靳這個樣子,恨鐵不成鋼道:“你跑什么!?一局棋,我都讓你多少回了?這都下不過,太傅當時是怎么沒罰你抄書的?”
他們那時候都是皇子侍讀,國子寺那一干學究里,不乏師承李家往屆帝師的,而李俞灝這口氣像極了當年的太傅,尤靳當場一個趔趄,瞬間回想起了被太傅揪著耳朵讓背書的往事,當即頭也不回的走了,都沒來的及感慨一句莫凌風走得太早以至于留他一個人在這兒無聊到跟李俞灝下棋!
李湘目送尤靳離開,有些想笑,抬步往里走。
“今天不是設宴么?人那么多還過來,熱不熱?來喝口水。”李俞灝胡亂把手上的棋子扔進棋簍里,忙不迭過來。
李湘搖了搖頭,瞥了眼殘局,笑意更深,“她們赴她們的宴,還能讓我去作陪不成?這天氣,哪兒能熱起來的。”
“熱不起來你這也是一臉的汗。”李俞灝腹誹,卻沒說出來,倒了茶給妹妹喝。
樹下一片好陰涼,正正好擋住那一方石桌還有幾分剩余,李湘接了茶杯,嘗了一口就放著了,“哥哥,你這何必為難侯爺呢,不如,妹妹陪你下一局?”
聞言,李俞灝挑了挑眉,干脆利落的分撿了幾顆棋子,“請。”
倒不是李俞灝多愛棋,只是他還能干什么?出門不安全,不出門待襄七王府里,除了六尚的那幾個,也就只有個尤靳了,至于慕容瑾和他身邊那幾個,李俞灝自覺他們大概是不會再跟他玩兒了。
相比于尤靳那個“莽夫”一樣的下法,李湘和李俞灝的棋路一脈同源,一個是祖父教的一個是祖父教了父親、再由父親教的,看上去相差無幾,變幻莫測,一時間勝負難辨,落子必須得仔細思量才能不進對方的套里去。
李湘捏著白棋,一遍一遍看棋、推演,剛要落子,就聽見李俞灝說:“明日我們就要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