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隱藏身份也好藏匿行動也罷,那都是一身夜行衣,你們倒是別出心裁。”
“就憑這個?”
“當然不是。心思細膩也未必都是女子,只是在這林子里行走還穿金戴銀的男子,我實在是沒見過。”李予初不疾不徐說,她手上抓著一根樹杈,另一頭是李堯,立冬就在她旁邊,一邊撥開荊棘雜草一邊時不時攙一把李予初。
她當時進林子先摘配飾,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可后來她被晃到了眼睛,最近山里沒有大雨,挖的坑也沒有多少太濕的土,不太可能是水的緣故,更何況水不會動。
還有一個可疑點就是,她問那個女人在哪兒的時候,這人先否認又說他沒有見過雇主,這不太正常。如果真的沒有見過,那聽到雇主是女子的時候,更多的應該是驚訝而不是否認。更何況,會雇人趁亂去救一個人,那多半是有交集的,甚至兩個人可能本就認識,那她說那人是女子,可信度就更高了,可這人卻矢口否認,顯然,應該是有人提點過他不要透露身份。
“萬一我還是在騙你呢?”那“草人”只以為單單上因為他這讓人眼瞎裝扮這才有了后面的折騰,忍不住發問,這覺得這小娘子美若天仙,年紀輕輕就嫁了人就算了,怎么還這么兒戲呢?
李予初看著越來越多并不屬于他們的痕跡,抬頭瞥了眼“草人”,柔柔一笑,說:“那就沒辦法了,大家一起絕處逢生嘛!”
“草人”還要說什么,就被下一句驚呆了,只聽本來應該漂漂亮亮現在卻有些灰頭土臉的小娘子說:“放心,如果是假的,我們一定會先先殺了你,絕對不會讓你落入他們的手上再去面對被你背叛了的雇主的。”
前半句讓人害怕,后半句讓人膽寒,“草人”掙扎了一下,就差嚷出來了,說:“你們還指望我指路呢,能不能——”
“吵死了,還是堵上罷。”李予初終于又被晃了一下眼睛,閉眼擋了一下,一個松果就塞進“草人”嘴里了。
嗚嗚嗚了一下,“草人”就對上了李堯的拳頭,又悻悻閉了嘴,老老實實忍著身上的疼,咬著松果,不吭聲了。
幾人漸漸放慢腳步,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就看見了一林中小屋,看起來很是簡陋破舊,屋檐上都爬滿了苔蘚,窗紙早已舊到泛黃,仿佛碰一下就能碎掉,灶臺搭在外面,灶臺旁邊就是一套腐朽的桌子板凳,有條板凳還是缺了腿的。
借著身材嬌小的光,李予初湊近了幾分,看清了這地方的擺設,更是一眼就看見了她想找的人。
其實前前后后也沒多久,她那時被晃了一下,就是因為葉清在附近,他們走了,葉清也走了,現在追上她找到她,有這個辦事不算牢靠還怕挨打的“草人”在指路,找到葉清其實并不難。
理了理衣裙,李予初打了個手勢,領著立冬大搖大擺出來了。
衣裙擦過草叢,發出一陣嘩啦聲,不算大,但這林子安靜得嚇人,落在耳朵里格外警醒人。
“葉夫人一番美意,在下特來相謝,只是兩手空空,不知夫人愿不愿意見?”李予初扯掉粘上的一片葉子,在對方驚詫的目光中,越走越近,笑意盈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