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一會兒的李予初又蹲地上拿著根樹杈在刨坑,就聽見葉清湊過來說:“這個時候攻山,不是明智之舉。”
李予初一個用力,揚了葉清一身的土,連忙抓著樹杈雙手合十,告饒。
“你到底在做什么?弄你自己一身泥不說,還浪費力氣……”葉清拍了拍身上的土,萬分不理解,只想戳戳這姑娘的頭。
“你剛剛說什么來著?不該這時候攻山?那什么時候比較好?這還有講究呢?”李予初執著刨坑,她這兒塊兒的土是最肥的,地面都是快要腐爛的松針,就在樹底下不說,旁邊還有幾截爛木頭,頭也不抬的問。
葉清再無半分之前的冷若冰霜,更像個跟李予初同齡的小姑娘,蹲在旁邊,撈了塊兒樹杈,跟她一起刨,邊刨邊說:“他們設計要殺你們,弄壞山路又接連設伏,必然出動了不少人,勢必是要趕盡殺絕的。”
“王府應該有安排好了的守衛,就算沒有,也有一干謀士在呢,不會等我們回去來就被滅門了的。”李予初語不驚人死不休,道理卻是不差的,慕容瑾都能安排好人接應,怎么會把襄七王府置于危險之中呢?至少,也會讓管湯周拾他們做好防備的。
葉清覺得她跟這人說不通,忍了忍,又道:“他們調集了大量人手,你知不知道你們未必能贏?如果你們輸了,你知道會怎么樣嗎?從長計議你知不知道?!”
“所以,一網打盡啊,為什么還要從長計議?要等什么?等東風送箭?”李予初扔了樹杈,看了看自己腳下刨出的幾尺大的坑,雖然不深,但是已經刨出來了許多的朽木和腐土,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葉清一愣,慢慢明白過來了,一網打盡,不止是那些人想要一網打盡他們,他們也想一網打盡那些人,所以,那些人來的越多反而是好事,那么多人,總不能個個都寧死不屈,總有幾個跟他們截過來的那倆男子那樣的人,而只要還活著,總能扒出來一些東西的。
可是,“這也太冒險了!!你們毫無準備,這分明是……”
葉清說不下去了,再兒戲再與虎謀皮她不也是上了這賊船?多說實在無益。
“誰說沒有準備?”李予初蹲在地上,歪頭看了眼葉清,“你以為,他們破壞山路是為什么?”
“阻止你們下山,拖延時間等人手……”
看著葉清欲言又止后的恍然大悟,李予初想了想,說:“你太小看襄七王了,當今天子最器重的兒子,能在深宮大放異彩還平平安安活到這么大,未必都是因為貴妃的手段了得。”
明知西原不寧,亦敢往西原來,還以被貶的姿態抵達西原,而她抵達西原時,恰好西原上下成功戒嚴、吃穿不愁,其他人抵達西原時恰好雨季過去、洪災枯骨解決,就連幽西世子的抵達,也是剛好在王府遷府、西原百廢俱興之際,如果非要說這些都是巧合,那慕容瑾的賭運大概得甩天下人十萬八千里才行。
對方拖時間等人來,正好也給了他們機會等人支援,比起慕容瑾手下的悍將,這些人到底有幾分勝算,還未可知呢,畢竟,當今圣上誑誰也不能在生死攸關的事情上誑給自己辦事的兒子。
而慕容瑾敢不假思索就先讓她下山,恰恰也印證了襄七王府比這里安全了不知道多少倍。畢竟,打了“勝仗”就死王妃,這種事也比較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