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原這邊泛濫成災,你猜,他們敢不敢在西原久住?那如果不住西原,他們會去哪里?比如關洲關公子罷,他可不是西原人吶,這會還是跟著幽西王府的侍衛來的西原,殿下覺得……殿下覺得,襄七王府往朝廷報的時候,會不會手下留情?”
張宇話說到一半就被打了一拳,他卻不太在意,頂了頂腮幫子,笑笑就把后半句說完了。
這話聽得慕容瓊遍體生寒,他當初會查,一半是好奇,另一半就是怕他父王老糊涂了什么都敢干,這幾年來,他們父子關系不大如前,父王已經有很多事情都不說給他聽了,他要是知道他父王有沒有參與,早就一封信送到御史臺了,可惜,他從來都不知道。
“世子,我們不死,王爺的事兒我是沒辦法守口如瓶的,你要知道,襄七王府的人,能設計出這樣的局,就不可能撬不開我們的嘴,那時候……”張宇頓了頓,笑道,“幽西會不會真的被削蕃乃至是被朝廷重新納入,那可是誰都說不好的事……”
慕容瓊臉色鐵青,死死攥著手上的刀,微微抬起又驀的扔開,砸在地上哐的一下。
“來人!堵上他們的嘴!”慕容瓊扭頭就走,厲聲道。
周千抱著刀看完了全程,招了招手,那些人才按吩咐去堵嘴,瞥了眼三個“俘虜”,周千沖待會兒要一路看著他們的幾個人打了個手勢,自己跟上了慕容瓊。
“世子,他們說了什么您也別太在意,垂死掙扎而已,事已至此,我們家殿下必然會還所有人一個公道的,有罪便罰,有功便賞,這樣才能安撫亡魂、警醒生人,世子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慕容瓊看了眼身邊的周千,打他到跟上慕容瑾一行人的頭一天,就是這個周千在照顧他,事無巨細,隨叫隨到,能替他抗刀甚至還能給他洗衣服,之前只覺是堂兄一片好意,現在想想,又未必不是一種監視……
慢慢點了點頭,慕容瓊陷入沉思,他不能讓父王一把年紀被人戳脊梁骨,更不能讓祖輩守了這幾百年的封地在他們父子手上被葬送……
周千看著幽西世子,輕輕踢了一下馬腹,說:“世子這次抓捕張宇有功,待我家殿下回稟朝廷,世子屆時回幽西恐怕就是幽西的英雄了,怎么世子看起來不太高興呢?”
“什、什么?”
“世子怎么看起來不太高興呢?”周千笑吟吟重復一句。
“不是這一句,你說我有功?”慕容瓊僵直了脊背,看向周千。
周千扯著韁繩,道:“不是我說的,是我家殿下說的,殿下說,世子若是能活抓張宇,便是大功一件,還說到時候要好好給世子辦慶功宴呢,連著當初缺了世子的洗塵接風宴一起,熱熱鬧鬧吃頓飯的!”
慕容瓊猛然回過神,把自己驚出了一身汗,再看身側的周千,長出一口氣,只想轉頭再給張宇那王八蛋一箭,這時候了,還要蠱惑他!真是該死!若是堂兄會卸磨殺驢,他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