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李予初就看見了一道由左胸到右腹的疤,已經結了褐色的痂,跟本來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堪稱觸目驚心,哪怕不點燈也能看得到。
“有點兒丑……周拾那兒有祛疤的藥膏……你……你先躺會兒,我去偏殿拿個藥——”慕容瑾后知后覺的有些不適,迅速站起身來,攏了衣服,一邊系衣帶一邊斷斷續續的說。
可這會兒手指不太聽話,活結愣是散了又散,由不得他一個結打第三遍,就聽見身后的小王妃問:“這是怎么弄的?”
“沒怎么,技不如人而已,沒什么大礙的。”
“……因為想成全我?”李予初攥緊了手指,不出意外的話,這種傷晚了一步就一定會死,而技不如人這種鬼話,誰說都有可能是真的,可擱在這人身上就是不太可能,那些夸贊不是空穴來風,她也不信這人前幾年帶著晏衛是靠運氣活著的,所以……
可這人矢口否認,說得跟真的似的,就是怎么都打不好衣服上的結,也不回頭看她一眼。
他對自己是真的狠,這種手都下得去,也不管她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
“你過來。”
“不了,我——”
“過來。”
“……”慕容瑾攏著衣服,轉回來了。
“到底是不是因為我的話?”李予初爬起來,跪坐在榻邊,認真的問。
慕容瑾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傻?”李予初覺得自己腦仁疼,她睡蒙了這人自己也傻了?
一把抓住衣角把人扯過來,仗著還在做夢就肆無忌憚,伸出指頭戳了戳這人的腦門,“會死的!!這么舍己為人,誰教你的道理?”
低著頭給人戳,慕容瑾一言不發聽著訓,那一絲絲被突如其來的關懷和親近的說教帶來的暖意還沒怎么升上去,就又隱隱覺得不太對。
“王妃娘娘,你知道我是誰嗎?”慕容瑾微微抬眼,問了句蠢話,不過他是真的懷疑,也就大半個月不見,怎么好端端的就這樣了?會關心他了?明明李堯他們接到的指令都還存著一絲憤恨的。
現在他平安回來了,就算是真的一筆勾銷,也沒有這么個勾銷法兒,這哪里的勾銷,分明是反轉……
“在夢里我就不認得你了?慕容瑾,我跟你說,別給我扯什么你也無辜你也想補償,這話聽著就混賬!無辜為什么要補償?可憐我?那你不如可憐可憐自己……”李予初念念有詞,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聽得慕容瑾的臉色是又白又青。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