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天就成了半個至交好友的兄弟倆對視一眼,阿今猶猶豫豫問道:“母妃怎么樣了?”
“周先生說暫時無礙。”慕容瑾也不知道,一路奔波過來,她都是騎馬趕路的,幾度情緒起伏,他們兩個人又不知幾回沒輕沒重的歡好,再遇木先生突然離世,誰能說的好呢?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她這身孕,那時不足一月,連周拾都沒有診出來,三個月前本就胎像不穩容易出事,更何況她生阿今時便隱隱有傷了根本的端倪,周拾不敢下定論,也是常理。
這事兒還沒告訴其他人,只是那時候阿今就在旁邊,恰好聽了去,這一會兒的功夫,只怕他已經說給表兄知道了,倒是也沒說給別人聽了就是。
也沒能從父王這里得到肯定的答復,阿今憂心忡忡望了眼母妃的住所,慢慢垂下頭去。
“姑父,在家中,父親常常說起幼時趣事,每每論及姑母,必然都是運道不錯的,相必姑母吉人自有天相,您與阿今也無需太過擔憂,否則姑母定是要心疼了。”
慕容瑾多看了眼這個初見面的侄子,又聽他說:“姑父也不必憂愁于我,父親與祖父憂思難安,我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知曉此時不該給祖輩添亂,擾人分心,自會照料好自己的。姑父若是放心,便讓表弟與我一道吃住,也好一同安置,得空也能一起溫書習字。”
小小年紀一番話說得可謂是滴水不漏,頗有其家風,酷似其生父的一張臉依舊稚嫩,身形略微有些單薄,看起來卻有些融在骨子里堅韌,實在是不像一個六歲半的孩童。
慕容瑾心里暗自稱奇,卻不等他反應,就又聽兒子阿今說:“哥哥所言極是,父王不用管我們,自有周先生安頓,父王合該去看看母妃,得空多陪陪母妃才是。”
表兄弟倆站一起,越發顯得阿今身形單薄,只是,細看倒又不覺得了,有些一個賽一個的沉穩意思,尤其是這會兒,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的緣故,倆人看起來很有些相像,尤其是眉宇之間。
慕容瑾只覺欣慰,拉著兄弟倆坐下,說:“我知道了,你們都大了,能顧好自己。”
“只是,凡事不必勉強,比如這書,沒心思看就不必看了,本來也不是想讓你們看這個的不是?”
“他們都在靈前,你們若是擔憂,大可自己去看看,你們的麻衣應該也要做出來了,何苦這么為難自己?”
“至于王妃和腹中幼子,現如今長輩才仙去,又是至親,實在是不宜提及,更何況這胎像并不好,說了怕是只能徒增煩惱,你們暫且別說與旁人聽,如何?”
兩兄弟點了點頭,紛紛受教。
又略微提點了幾句,慕容瑾就走了,也沒陪著他們,轉而回了房,直奔李予初住的那地方而去。
遙遙甩了半路趕上同行的立冬老遠,可從她手上接過的藥卻是半點兒不見灑,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