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要緊,自然是姐姐身子為重,只是八月中旬的西原天氣的確是不太好,不日就是雨季了,若真是因為這個,那還得好好看看大夫。”李予初嘴上這么說著,卻是不容拒絕的,那被她派去請府醫的人都已經出了院門了。
自然,富察文茵也沒有拒絕的打算,倒是覺得自己不太好意思耽誤李予初的功夫,很是抱歉。
一一問了富察文茵的現狀,李予初眉頭越皺越深,也可算等來了府醫和周拾,搭脈問過之后,周拾卻什么都不說,只是要先看藥渣。
而一聞到這屋子的藥味兒時就去找藥渣的小雪正好拖著一筐子藥渣出來,在院子里叫他們。
李予初默默看著他們的動作,慢慢攥著帕子。
“聞到這味道我就覺得不太對,這太濃了,我以為是劑量不對,所以想著去去找藥渣看看,卻不想恰好碰見個丫鬟在挖坑要埋了它,那丫鬟被我鎖屋子里了,這是能找到的全部藥渣了。”小雪撓了撓頭,拿著火鉗翻了翻藥渣,特意翻開某一塊兒給周拾和府醫看,然后三個人臉綠了倆,沒綠的那個是“見多識廣”的小雪。
頂著一臉“誰有病”的表情,周拾說:“娘娘,這藥不對勁,里面加了點兒不應該的東西,所以側妃的病才越治越嚴重,而且,劑量都不對。”
府醫連忙說:“王妃娘娘!此事是小人醫術不精、粗心大意!可是,可是,半個月前側妃娘娘就不讓小人診脈了!”
李予初回頭,撐著病軀挪到門口的富察文茵坦然面對她的目光,徐徐道:“同一服藥,吃了半年都不見好,還越來越嚴重,我不想再讓府醫診脈有什么不妥嗎?”
府醫汗都要下來了,頂著幾道都要把他拖出去打一頓的目光,他擦了擦額頭的虛汗,一把抓住周拾的胳膊:“師父!你是知道的,側妃娘娘是郁結于心,心病難治,她日日不得疏解情緒,這種病別說半年,就是兩年也不能靠吃藥吃好的!”
“求王妃娘娘明鑒!”
李予初看向周拾,后者不情不愿扯出袖子,沖李予初和富察文茵一拱手,說:“那倒的確是這樣的。”
“對了!這不是我開的藥!”府醫一把年紀了,卻是難得的機敏,迫不及待先把自己摘干凈,指著那一堆常人看不出來有什么差別的藥渣說。
“的確不是,所以,是這藥的……問題?”富察文茵喉頭發澀,身形單薄的仿佛一吹就沒。
李予初看了眼,給春雨使了個眼色,自己上去扶著富察文茵回房。
“姐姐莫急,周先生妙手回春,自然能幫忙的。只是……這種事卻是從沒聽姐姐說起過,只言片語也不曾,哪怕派個丫鬟來說與羨仙院聽呢?”李予初把人弄回榻上,自認這因著她無心慕容瑾又大膽放中饋才建立起來姐妹情雖然隨著她獨寵五載散得幾乎是沒了,可也不至于這樣提防她。
富察文茵卻是一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