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初是祖父教的,現在父親愿意自己教阿今,自然再好不過。
李父打量了一番外孫,發現小孩子的緊張,彎了彎嘴角,跟李予初說:“是單薄了些,不過看著挺好的。”
“那就每日卯時三刻來找我,你們倆一起,明白了?”
“明白!”阿今早就在某天晚上秉燭夜談的環節里聽堂兄說過了,當即就答應了,興致勃勃。
李予初很是放心,放他們倆去洗臉去了。
“那您有的忙了。”李予初說,倆孩子得從最基本的開始,譬如今天的扎馬步。
李父笑了笑,卻是想起來一事,他說:“你兄長早已回到了京都城,你祖父的事陛下也已經知道了,他私底下去一趟宗祠上了香。”
“陛下有心。”李予初聽明白了,祖父的事兒一直都沒有真的瞞住,反而可以說是在默許下進行的,可哪怕是這樣,皇上也會親自去他們家祠堂給靈位上香,自然是極為有心的,畢竟,這位陛下跟祖父是半點兒交情都沒有的,祖父還在國子寺時,他還是個小娃娃,給他啟蒙都不著祖父這種大拿。
李父悵然,徐徐道:“一直都有心。”
李予初一愣,卻聽李父又說:“很多時候,未必不是我們自己想太多,安安,你明白嗎?”
“……不明白。”李予初深吸一口氣,卻是說。
李父看著女兒,吐出兩個字:“公主。”
李予初一愣,梗著脖子說:“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女兒沒說不認,也沒說要追究到底,只是因果報應,報到了,又怎么能怪我?”
李父終于皺了眉,公主差點兒毒死先帝皇后,這叫因果報應?
“險些出人命的。”
“那可是女兒動的手?”
“……”李父語結,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跟她有關,牽強的聯系也都被他抹平了,就連公主都被秘密幽禁了,基本上是死無對證,可還能是誰?除了她,除了他們家,還有誰如此糾結于當初玉湖邊的事?
李予初難得在長輩面前執拗一回,匆匆告辭,連跟阿今說句話都沒有,卻在邁出幾步后被叫住。
“抱歉。”
李予初一愣,沒料到會有這么一句,她都想好了要是被罰抄書她就拿著書過來抄,誰知道父親卻是說這一句,當初的委屈和孤立無援仿佛又涌了上來,眼淚掉下來,她沒顧得上抹,只是說:“殿下待我極好,這一句也都不是假話。”
李父點了點頭,終于也寬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