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予初也沒有氣惱,自顧自說:“我覺得,你們可以轉告他一句,如果還這么拘著我,你們很快就會從綁架王妃變成謀殺王妃了。”
“像我這種嬌養長大的貴門女,又是嫁進公卿家的夫人,這種荒郊野嶺的鬼東西,熬三天已經是我命大了。”
“我活著才有用,不是么?要不然,何不早殺了我,藏一具尸體可比藏一個大活人簡單多了。”
尸體嘛,像李予初這種沒有受過什么深可見骨的外傷的,隨便劃畫了臉找個沒人的地方一扔,用不了半個月就徹底沒人能認出來了,再不然一把火一捆柴就能燒干凈,反正這些人也沒指望活,被抓了不承認就好,怕自己受不住刑的,就直接一起死了也是個辦法。
可是,對方選擇讓她活著,趁亂進了王府把她弄出來,又冒著被全城搜捕的危險把她藏起來,那至少能說明一個問題,對方需要她這個籌碼,前提是,她得活著。
李予初嘆了口氣,看了看他們,“我知道能讓你們來,那你們就不會有放我離開的可能,更不會聽完我三言兩語就動搖那顆忠心,但是,如果我死了,那人也不能成事不是?那便勞煩知會一聲,請他來見一見我,如此,也就分明了。”
她也沒指望這群“木偶人”能給個什么反應,烤暖了手腳就回供臺邊繼續窩著了,留下一群一令一動的人沉默不語。
良久,“木偶人”里有兩個極其隱晦的對視了一眼,然后其中一個躬身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予初這番話真的有了作用,她次日傍晚就見到了另一伙人來到了城隍廟,不同于這一群亡命之徒的參差,這伙人看起來就厲害多了,至少是有靠山的。
看到他們帶了個身形與她相似的女子進來,李予初就知道,她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雖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她應該很快就能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果不其然,那女子代替了她,然后,她被那伙人帶走了。
才上馬車就被強行喂了一碗蒙汗藥,李予初無力掙扎,撓了一爪子那隊伍里唯一的一個女人,就陷入了沉睡。
再醒過來,李予初已經在客棧里了,她花了一會兒功夫才認清楚這個現實,一轉頭就看見了那個灌她蒙汗藥然后被她撓了的女人。
還沒得救,她想,又閉上了眼睛。
“我們兩個時辰后出城,你還有一個時辰可以用來洗漱吃飯。”說著,冷厲的女子拎著個包袱丟給李予初。
“那水呢?”李予初沒道理委屈自己,毫不客氣的問。
“會送上來的。”女子木著臉,說。
話音剛落,店小二就在敲門了,李予初噌的一下坐了起來。
“王妃娘娘聰慧至此,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應該不用我在贅述吧?”
“自然。”李予初瞥了眼女子磨蹭匕首的手指,很是識趣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