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婷的手術持續了好幾個小時。出來后她的雙手和兩條大長腿上都綁上了紗布,非常狼狽。
原因是力的作用力與反作用力。作用力作用在雪崩上,而反作用力是作用在她全身骨骼上的,這導致她的四肢多處骨折了。
醫生費了老大功夫給她的骨骼斷裂的地方裝上鋼板,打鋼釘給固定住。然后她必須先住院幾周,再回家休息半年等待愈合。
還好她受傷的只是四肢,不包括臉。作為女神,不管神力有多局促,又有多么舍不得花,首先肯定是用來修復臉的了。
烏黑長發的對比下,她臉色有點蒼白。淡綠條紋的病號服,和她麻醉剛醒后惡心反胃的難受表情,顯出一種怪異的病態美。
孟飛毫不掩飾病態的審美傾向,用手機偷偷給老婆拍照。然而相機發出的“咔擦”的虛擬快門聲暴露了他的行為。
“喂,你干嘛別亂傳啊”
本來還有點頭暈的艾婷仿佛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她最怕自己的囧樣被發到朋友圈。
“沒有傳啊。只是咱爸非要看一下你的狀況。”
孟飛解釋了一下。這個世界里他是沒爸的,只有艾婷才有爸。
“我可以自己拍呀。”
“他怕你不方便嘛。”
艾云卸任之后開始滿世界旅游,這時候相隔萬里一時半會也回不來。他人雖然不能親至,但第一時間發來了支票的問候。
至于半躺在另一個病床上刷手機的朱雀,雖然醫生說她啥事也沒有,她依然堅稱自己受了“重傷”。
她真實的目的是為了看著未來的青芒女神。以前她必須同時保護齊美和艾婷。現在齊美摔成了碎片,她只需要保護艾婷了。
最近住院已經和孟飛在灰喜鵲醫院時的情況大不相同。那時醫院病房可以隨便進,現在進入醫院的手續復雜到讓人吐血。
因為病毒流行,進入醫院不但要查“身份碼”,要驗核酸,而且一旦進入病房成為“陪護”就不能隨意離開,只能同住病房。
這病房是通過黎牧的關系才搶到的特需病房,既安靜又整潔。墻壁是柔和溫暖的橙色,有著棕灰色的百葉窗。
房間里兩個藍色的病床都比一般床要高,而且很窄,完全沒有他能睡覺的余地。
好在還有一個棕色牛皮的沙發,要睡覺的時候他可以裹著一床毯子在沙發上湊合一下。
照顧傷者這種事也可以在醫院雇一個大媽來做的。但能抱老婆去洗手間、給老婆一勺一勺地喂飯,還有幫老婆洗澡
這么好的獻殷勤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了。
醫院的伙食很一般,但依然可以點米團的外賣。他給艾婷點的是她很喜歡的江楠炒飯,用調羹舀了一勺送到她嘴邊。
“喂,我可以自己吃的”
艾婷掙扎著反抗。
她的只有手術切口處纏著紗布,并沒有石膏,可以動。但是傷口剛縫合,麻藥已退去,稍微動動就拉扯傷口如鉆心般疼痛。
而且盤子也沒地方放。放在床頭柜上左手夠不著。
最后還是孟飛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拿調羹喂飯。但艾婷可能因為麻醉剛醒,腸胃不舒服,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
“你再多吃一點呀。
“該吃飯的時候不吃飯,會導致胃粘膜受損的。
“要不我給你重新叫一份小米粥”
“別麻煩了,和吃什么沒關系。
“別說喝粥,就是喝水也想吐。”
在疲憊中,艾婷阻止了他搞更多的
事。
孟飛趁機再次把調羹送到老婆嘴里。
艾婷的好處是無論內心有多不愿意,都很能接受科學道理的說服。為了防止不吃東西傷胃,她強行吃了下去。
“喂,我的飯呢”
半躺在另一張病床上的另一個女人拍著床沿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