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還能撫摸我的臉。
“好了么?”
孟飛問。他很想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么。
朱雀的手指在他頭上滑動,最終就像腦電波實驗時貼在頭上的電極一樣,停在了幾個固定的位置。
“好了。”
隨著她這兩個字說出口,一股溫柔的令人酥麻的電流的感覺從她的指尖傳了過來。
孟飛微微一顫,眼睛在不覺之間已經睜開了。
朱雀把他拉入了她的意界中。
臥槽,這可真是個約會的好地方。
他看到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熔巖之海。
熔巖如同暗紅色的柔軟的糖漿,不斷地翻騰,飛濺,升起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氣泡,然后爆裂。
熱騰騰的空氣讓光影不斷扭曲浮動。
天頂正中是猶如火焰之輪的烈日,他抬眼只能看到因為強光燒灼視網膜而在視野中形成的一道道蠕動黑影。
空氣被加熱的都燃燒了起來,一片片如同紅色絲綢的火云在空中飄蕩。
之所以他直覺地認為這是一次約會,是因為他正坐在一塊黑色、只是有點溫熱的礁石邊緣。
但在他看來這塊小小的礁石簡直是火海中的冰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徹底熔化?
一浪又一浪涌過來的巖漿拍打著礁石,濺起來的火滴都飛濺到了他的腳邊。
朱雀穿著一件單薄如紗、顏色血紅、在強烈的日光下泛發著七彩炫光的長裙。
裙下露出兩只白玉般的光著的腳丫,輕松無聊地在明亮的紅色熔巖中踢動。
明眸如星,紅發似火,肌膚勝雪。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孟飛的臉,似乎在問:“我帶你來這么美的地方,你感動不感動?”
孟飛繃直了身體,感受著她溫柔的倚靠,心想:“我哪能敢動……”
“你真沒事么?”
孟飛仔細看了看她的臉。
她的皮膚白得微微有些透明,透明得似乎有些虛幻。
她的暗紅色頭發依然在散發出迷人的發香,炫動著不太真實的紅色流光。
顯然是因為與現實不符,導致她的身體在虛實之間不斷變化。
“沒事,我只是需要時間恢復。”
“你既然怕水,為什么要去救我?”
“因為有個蠢蛋不會游泳,在湖里馬上就要淹死了。”
“我不會死的,我有我的計劃。”
孟飛滿不在乎地說,
“死不了的。”
“你的計劃就是被淹死了就回到支線嗎?
“但現在另一個分支里的你,已經死了。”
朱雀冷冷地說。
孟飛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如果他在支線中死亡,是不會自動穿越回主線的。
那條支線只會悄無聲息地消失掉。
只有他試圖主動切換到支線的時候,才會發現,支線已經無法觸及了。
換句話說,這時候如果他被湖水淹死,那他就真死了。
“你能看到我的支線?
“為什么我會死?”
但孟飛覺得這不合情理。
他在機密局那么戒備森嚴,安全無比的地方,還有朱雀的保護,為什么會死?
到底發生了什么?
“誰知道?
“也許仇家算計?
“也許一個意外,你摔死了。
“也許你吃飯太急,噎死了。
“我看不到。
“一條不再可觸達的支線,等同于不存在。
“那里發生了什么,是永遠也不可能得知的。
“但我能感覺到你的死。”
說著這話的時候,似乎有無盡的悲愴從她的話音中傳來。但她又慶幸著這條世界線中的孟飛還活著。
這讓她靠得更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