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鮮蛋黃般的邊緣剛好靠齊了積尸山邊緣一塊鷹嘴般的巨石的側影的時候,他終于吐了一口氣。
在這種沒有手機、沒有手表而且還被五花大綁封住能力的時候,他想精確確定一下時間可真不容易。
“很快,你們隊伍最前面右邊那個絡腮胡子先死,被削掉了半個腦袋。
“接著他左后方那匹棗色的馬會被從中間分成兩半。
“然后我們陷入了一種古怪的黑暗中。除了我自己的心跳之外,我什么都聽不到,看不見。
“我以為我死定了。但神奇的是,我沒死。反而我看到天空重新亮了。
“然后我看到一柄螳螂臂上的利刃刺穿了你的胸口,把你懸在半空中。”
“是誰,你看到他的相貌了?”
“沒有。”
孟飛搖了搖頭。
“我看到的是虛空中伸出的一只模糊的螳螂臂。所以唯一能肯定的是那個人和你一樣,是一個螳螂人。
“模糊的?”
“對。那個人是隱形的。
“但你那種吞噬腦波的能力可能部分地消除了他的隱形,才把刺穿你的螳螂刀顯現了出來。
“但同樣,他也和你一樣,有這種從饕餮身上繼承到的吞噬腦波的能力!”
他們的對話剛結束,前面就傳來像切西瓜一樣輕輕地“噗”地一聲。
和孟飛的描述完全一樣,沖在最前面的絡腮胡子的半個腦袋已經飛了起來,但是他身體的其他部分依然在往前沖。
緊緊跟著的棕色馬察覺到了什么,尖嘯一聲,前蹄高高躍起。
但是它瞬間就被從正前方剖成了整體的兩半,血與內臟嘩然而出。
接著孟飛與羅安同樣,雙眼一黑,仿佛進入了黑暗的虛無世界。
看不到,聽不見,摸不著,無感俱無,但偏偏又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那如同黑暗一樣無邊的恐懼!
然后黑暗消失,他看到如他所描述的,羅安懸在半空,胸口插著一只模糊的螳螂刀,其身體處在一種如同浪涌般有節律的抽搐中。
其他所有人和所有的馬都變成了碎塊,灑滿了幾十步遠的范圍。
孟飛也已經被砍成了許多截,好在他的腦袋還存在并且完整,而且眼珠剛好對著上方。
所以以他以一個很震撼的角度仰視著羅安受死時候的情景。血液就像下雨一樣,從上方往他的臉上滴來。
正因為看到過這個,他不再認為羅安是那個進入時光螺旋來阻止他的行動的饕餮分身。
這時孟飛并沒有及時治愈自己。因為他的異能已經被羅安所封閉。
但即便他的異能沒有被封閉,這時候治愈自己也只不過是白白讓對手再殺一次自己罷了。
他的生命如漏水一般流逝,意識迅速模糊,很快消失不見。
只要和前一次一樣,等待著時光螺旋重置就可以了。
但這一次時光的螺旋并沒有重置,時鐘依然在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