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邀請函、入學證明、存款流水單、到房產證等等不一而足。反正別人要求什么,就老老實實提供什么就是了。
這是一座陳舊的大樓,其實是個大商場。但其中有三層樓屬于訛獸國大使館。大使館和其他的樓層不互通,只有樓下一部電梯直達。
下午三點批次的人就像走上火腿腸生產線的生豬一樣,擁塞在了一條小小的走廊里。大多數人神情緊張。面簽成敗對他們影響太大了。
有人寒窗苦讀十幾年,就等著這一紙簽證來奔赴遠大前途了,面簽失敗就是功虧一簣。
有人是搭上身家性命的生意,就等著這回能出去順便簽下合同了。
唯獨他們兩人相當放松。對艾婷來說反正饕餮十年簽在手,不怕拿不到樹根簽證。對孟飛來說,正巴不得被拒簽。
在既憋氣又狹小的走廊里等待了半天。他們終于上了電梯。電梯到達樓層之后,樓層門口出現兩個手持盾牌和警棍的全副武裝的保安。
然后是安檢,填單。所有的人按著S的路線前進。經過一系列的手續后,終于進入了面簽室。
孟飛曾以為,高大上的西洲人的面簽室是一個明亮的辦公室,簽證官坐在辦公桌后,背對著窗外的陽光。
而他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輕松愉快地、用著流利的饕餮語回答簽證官的問題。
但現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是一個沒什么光的、有點像是集中營毒氣室般的房間。
頭頂只有幾盞昏暗的日光燈,沒有任何能直接看到陽光的窗戶。
人們一個緊挨著一個擁擠在一起,但依然排著回旋形的隊伍,像待消化的食物在盤曲的腸子里緩緩蠕動。
當隊伍排到盡頭,孟飛終于看到盡頭是四個窗口,像銀行那樣,安裝著防彈玻璃。
每個窗口只有一個狹小的、郵筒口般的小通道用來傳遞資料。
排在他們前面那個年輕女子還真是說著流利的青芒式饕餮語和訛獸國的簽證官交流了一番之后,收獲一張粉紅色的小紙條,神采飛揚地走了。
輪到孟飛了。他自然沒有準備什么資料,而是輕松地把他和艾婷兩人的護照和他們填寫的表格一起遞了過去。
雖然說巴不得失敗,但在這么多排隊的人和簽證官面前,孟飛還是希望成功這樣才有夠面子的。
簽證官翻開他們的護照看了一下,然后就打開電腦,開始啪啪啪啪地敲打鍵盤。
“你們現在的職業是國家工作人員?”
那人看了看他們的表格,然后用很熟練只是語調不太準的青芒語問道。
“嗯,是的。我們兩都是。”
孟飛點點頭表示確認。
那人把表格用曲別針夾好丟進文件欄,然后把他們兩人的護照退了出來,同時帶上了兩張白色的紙條。
護照,退了?
孟飛的臉上閃過尷尬的笑容。回頭再看艾婷,她的表情也變得很僵硬。
如果面簽通過,護照會被收走,貼上簽證后郵寄給他們的。
至于那張白色紙條就更富有羞辱性了。
一般說粉紅紙條是幸福地當場通過,黃色紙條是沒過但還有希望,可以按上面的要求補充材料。
而白條是最具侮辱性的,就是不接受申請,當場拒簽,卡上內容一般是拒簽的原因說明。
簽證官微笑地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可以從旁邊的通道離開,避免耽擱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