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樓?我說不清……”
女孩低聲支吾著。
“我沒有回去看過,我怕。”
孟飛站了起來。女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顫抖了一下,然后猶豫著說道:
“我雖然說不清在哪里,但我可以帶你們去。”
萬怡拿上了自己的手機,直接穿著這身清涼至極的草綠色吊帶睡裙,拖著拖鞋,出了門。
孟飛簡直懷疑這位從不出門的宅女是否擁有除了睡衣之外其他的衣服。
女孩領頭,在幽暗陳舊的樓道和走廊里兜兜轉轉。孟飛發現這樓很大,結構也不是一般復雜。
他們被領進了一段明顯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歲,少有人行走的樓道。
欄桿扶手上的防銹漆也扛不住生銹,就像爆米花一樣從內部被鐵銹擠爆了出來,路上兩旁上落滿了從鐵欄桿上掉下來的鐵銹。
樓道盡頭一扇生銹的綠色鐵門,鐵門上掛著鎖。但那鎖只是象征性的,因為根本沒扣上。萬怡隨手就把鎖取了下來。
推門,里面是一個充滿了陽光的、不斷發出嗡嗡聲和水聲的巨大房間。
房間沒有屋頂。頂上是宛如大號百葉窗一般稀疏橫列著的許多長板,就像一個巨大的籠子。
陽光在地上投下清晰的、像是筆記本上的橫格子一般的影子。
房間中間是一座巨大、足有十多米高的灰色的形如一個酒桶般的巨塔,里邊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和電機翁嗡嗡轉動的聲音。
有許多足有一人合抱粗細的管子從四周經過許多生銹的設備通向這座塔。
“原來是空調機房。”
孟飛自言自語說道。
怪不得萬怡說不清這是在哪里。她并不知道這些玩意兒是做什么的。
換到很久以前,葡萄大廈是梧桐市的頂級豪宅,也是最早使用中央空調制冷的住宅大樓之一。
中間那座塔是空調的冷卻塔。
即便是現在,整個大樓裝著公共中央空調的住宅也很罕見。
只不過現在這樓太舊了,空調設備也一樣只是勉強支撐。
維修基金早就耗得差不多了,但大家都不肯出錢,暫時靠國家出錢維護頂著。
拆遷談判一直在艱難進行。但每次快要大功告成的時候,都會冒出來幾個謠言。
比如傳聞某某某又獲得了額外一千萬高額賠償等等。
這種秘聞不管真假都能在樓里的住戶中猛烈傳播,然后迅速導致集體抬價,繼續僵持。
萬怡手指著冷卻塔的頂端。
“那里?你上去過。”
“是夢里。”
萬怡有點怯生生地說。
“你上去在那做了什么?”
孟飛頂著她的眼睛問。
她那好像黑玻璃一樣的眸子躲躲閃閃,最后說:
“那天我們是晚上來這里的,沒有燈,很黑。
“我記得我和她順著那個樓梯爬到頂端。”
“她是誰?”
萬怡嘴角微微一動,冷笑了一下:“我還是不說了,說了你也不會信的。”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會信?”
“我自己。”
“你怎么確定那是你自己?”
孟飛并沒有不信。他可是一穿越過來就聽到“自己”死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