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間比我更尷尬,我與吳迪雅一點關系都沒有,頂多算是曾經同病相憐。吳迪雅父親的舉動,分明是嘲笑宋云間無能。
吳迪雅把他父親攙扶進屋。出來后,他再次紅著眼睛對宋云間說:“救救我!你們要保護我!”
宋云間說:“我們給你找了個好位置,戒備森嚴,兇手絕對靠近不了你。”
我小聲提醒宋云間:“兇手根本不用靠近他,只需要把螨蟲放到他屋子里就行了,說不定現在這間屋子已經充滿了螨蟲。”
沒想到我說話的聲音雖然小,吳迪雅的聽力卻不錯。他趕緊跑出門外,然后站在門口,對老婆說:“老婆快出來,屋子里有螨蟲!把爸媽也喊出來。”
我對他的反應頗有些不屑,居然自己第一時間跑出來,然后才假惺惺地顧忌父母妻兒。吳迪雅的老婆和老媽都慌張起來。我安慰道:“不用那么緊張,兇手的速度沒那么快。你家要是被螨蟲入侵的話,可能你現在就…
宋云間也說:“小胡是紅教殺人以來唯一的幸存者,相信他吧。”吳迪雅猶猶豫豫畏畏縮縮地走進來,問:“你們怎么保護我?”
宋云間說:“剛才說過了,我給你找了個好位置,絕對安全,來吧。我帶你們過去。”他對吳迪雅的家人說:“你們放心,安頓好了我就通知你們來看望他。”宋云間開車過來的,又開車去往目的地。兩邊的路況越來越熟悉。我發現宋云間開到江城精神衛生中心來了,也就是俗稱的精神病院。
吳迪雅也認出來這家醫院。他無比緊張地問:“干什么?送我來精神病院來干什么?我又不是精神病。”
我也很納悶,問:“是啊,宋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宋云間微笑:“不用緊張,精神病院和我們警局有合作。我們抓到過很多犯人,他們總喜歡裝神經病,我們就他們來做鑒定。后來合作很多了,精神病院幫我們專門打造了一些病房,無菌無毒十分安全,任何人都接近不了,真正地做到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吳迪雅問:“那醫生會不會當我是神經病?我想出來的話該怎么辦?”宋云間說:“我跟醫生打好了招呼。至于你想出來,只要你愿意,你想什么時候出來就什么時候出來。但是,在病房里可以充分保證沒有螨蟲,你要是走出來了,那就不敢保證了。一切都隨你的意愿。怎么樣,要不要進去吳迪雅猶豫了許久,最終絕望地說:“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車開進了精神病院。宋云間領著吳迪雅來到一棟住院樓的六樓,穿過好幾層鐵門來到一間特殊的病房。四周都是白色,墻壁充滿彈性,想撞墻自殺都撞不了。一個醫生走過來,微笑道:“放心吧,我們這每隔一個小時都消毒一次,要是有螨蟲,我就自殺,把自己捐給醫學院做研究。”
醫生信心滿滿的的樣子鼓勵了吳迪雅。吳迪雅一步三回頭地走進病房。我隔著窗戶望著抱著頭蹲在墻角的吳迪雅,不禁去想,如果我待在這種房間里,不出三天我就會把自己逼瘋。走出精神病院后,宋云間接了個電話,他的臉色變幻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