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車子到了邊飛家樓下的時候,已經快到午夜的時候了。掏出鑰匙打開房門之前,老邊還不忘記提醒我們小聲點兒,免得把睡著的兒子吵醒了。
他好像十分斷定兒子就在房間中睡覺似的。我還是第一次發現老邊的優點,那就是他總是會用最善意的想法來估量自己身邊的人,哪怕這個人不止一次的背叛過他。對若曦如此,對徐妍也是如此!
客廳中的燈亮著,沖著這一點兒,我就開始相信老邊之前的判斷了。當我們幾個人躡手躡腳的打開童童房門的時候,借著客廳中的光線,和窗戶上映照進房間中路燈的光芒,可以看到童童嬌小的身體蜷縮在床上。在朦朧的光芒中,依稀可以看到童童稚嫩的臉上,仍舊殘留著沒有擦拭下去的淚滴。邊飛長長的舒了口氣。愛人離開了他,兒子就是他的全部。現在看到兒子安然無恙的躺在床上,他心頭的一塊巨石也算是落地了。難怪他在車上還一直念叨著:“童童一定已經躺在床上睡覺了!”
不是他判斷的準確,更不是出于他對若曦的信任,而是他不愿意用任何不好的想法推斷兒子的未來。只是想一想都不能!就在童童的房門即將關閉的時候,忽然聽到躺在床上的童童發出了一聲夢囈:“若曦阿姨,我能不能管你叫瞬間,我的眼睛就濕潤了。萱萱更是用手捂住了嘴巴,撒腿跑了出去。
“不管你們有什么問題,都明天再問好么,我現在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邊飛頹然的癱坐在沙發上,眼睛無神的看著面前的茶幾。整個人的身體都好像在瞬間被抽空了一樣。“老邊,你……那個……”指望這汪東這樣拙嘴笨舌的家伙來安慰人,還不如指望著老母豬能夠上樹呢。就在我打算接過話頭的時候,邊飛無力的擺擺手:“放心,你們走吧,為了兒子,我也要好好的活著!”
猶豫半天,到嘴邊的話也說不出來了。萱萱早就已經跑到門外,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里哭的稀里嘩啦了,我還要趕著去安慰她。只好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外面黑漆漆的,萱萱一個人站在路燈下。白皙的手指仍舊在抹著臉上的眼淚。巨靈神和汪東很明智的向馬路的另一邊走去,把整個世界交給我們兩個人。
蕭瑟的秋風中,我和萱萱并肩向風華小區的方向走去。即使偶爾有出租車在我們身邊減速,我們也沒有搭訕的意思。“邊飛可憐,徐妍可憐,若曦可憐,其實,最可憐的還是童童!”萱萱說完,輕輕的挽住我的手臂,頭也靠在我的肩膀上。
在現實中,這還是萱萱第一次和我表現的如此親昵。至于在夢中那就不用說了,我們早就從樓上樓下的鄰居變成兩口子了,絕對是跨越式的發展。我的身體稍微僵硬了一下之后,就心安理得的輕輕將萱萱擁入到懷中。
抬頭看看天空中若隱若現的星星,仿佛是蕾蕾明亮的眼睛在眨啊眨的看著我。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念叨著:“蕾蕾,你看到了么?我和萱萱能夠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完全是你一手促成的。可是,你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將近一個小時的步行,到了樂彩超市門口,我竟然都沒感覺著累得慌。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此言果然不假,萱萱到現在還眼淚把擦的,盡管一路上我已經給她說了好幾個一點兒都不好笑的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