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工燈的光很亮,可以幫助我看清楚暗門里面的情形,一旦發現情形不對勁,我還能夠有機會馬上從里面退出來。“噠、噠……”強忍著大喊一聲的沖動,我比受驚的兔子的速度還要快,哧溜一下退了出來。腳步聲沒有因為我的舉動有任何的異常,仍舊慢慢的踱著,從聲音中判斷,好像走路的這個家伙,比我還要小心謹慎呢。側耳聽了半天,我也沒有聽出來腳步聲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他和我就好像是完全存在于兩個不同的空間,可以彼此做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擾似的。也不知道那個家伙距離我多遠,反正等了差不多快十分鐘,我都要窒息了,腳步聲仍舊沒有停下的意思,也沒看到任何人,或者不是人的東西出現在礦工燈照射的范圍內。我才再一次小心翼翼的將腦袋探入到暗門中,無視了仍舊在耳邊回蕩的聲音。
一束光亮射進暗門后面,這里好像也是一個密室,比我所在的地方小一些,也沒有這里空曠,依稀可以看到一些裝飾:一個石桌、一個石椅,石桌上面還放著一盞陶瓷茶壺!看看光禿禿的墻壁上,還有幾盞油燈模樣的凸起,只是沒有被點燃。和鬼魅打交道的時候不少,更有老邊這樣的資深人士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幫我科普相關知識,所以我也師傅在我的心中地位非常高,有意無意的對他身邊的東西我也特別留意,這就是偶像的力量。長這么大,我不追影視明星,不崇拜體育明星,師傅卻偏偏占據了心中的所有位置。
在雨城大學的地下室中,師傅周圍的擺設就奇奇怪怪的,他就是用那種奇怪的裝飾,實現了對白無常這種“地府公務員”的束縛,完成了一個幾乎不是正常人應該能完成的任務。現在眼前的這個場景讓我一下又回到了雨城大學的地下室,無論從房間的大小,還是從桌椅和墻壁上油燈的擺放位置,二者都十分相似。
巧合,一定是巧合!努力在心里說服自己,一方面是為了克服恐懼心理,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將任何不美好的事情和師傅聯系起來。曾經他拘謹了很多鬼魅,甚至為了完成他的鬼魅帝國,不惜用抓替死鬼這樣卑鄙的手段,可是在我的心中,他始終是那個將我從羸弱中拯救出來的慈祥老人。
再一次用礦燈在房間中掃視了一圈之后,斷定沒有什么東西逃過我的視線了,才慢慢的向房間里移動,過了暗門的位置,我就迫不及待的挺直了腰板。
對于一個肋骨骨折的人來說,這樣彎著腰,幾乎是匍匐在地上前進,的確是一沒邁出幾步遠,忽然感覺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猝不及防的我一個跟斗就摔了出去。啥是燈下黑,不是親眼看到,或者親身感受到的人絕對是不能想象的。
在正前方的東西,都可以被礦燈捕捉到。然而最容易被忽略的往往是自己的腳下。進入到房間之前,我只是在意自己的正面了。加上暗門和地面還有一段距離,正好形成了礦燈光芒的死角。直到我被黑暗中的東西絆倒,才發覺到原來腳下才是不太平的地方。
來不及從地上翻身站起來,連忙用礦燈照射過去。在我的腳和那個絆住我的東西接觸上的時候,我感覺著肉乎乎的,肯定不是石頭一類的東西。借著礦燈的光芒,我終于看清楚了導致我摔倒的罪魁禍首,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寒。人,準確的說是一個死人。即使將我絆倒在地上,那個人仍舊趴在那里一動不動。
咽了一口口水,慢慢的向躺在地上的那個家伙靠近過去,當接近他身邊的時候,還用手在他的肩膀上推了兩把:“嘿,哥們,醒醒!”
反正周圍沒有其他人在場,我一點兒也不擔心丟人的問題。小心翼翼的樣子,不像是在召喚人,而是在破解一顆定時炸彈。和鬼魅都能當哥們,我自認為在膽量方面,絕對能夠拿得出手。一個死人嘛,就更不在話下了,可是問題是要看是在什么樣的環境中。這個密室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唯一提供光亮的就是被我頂在頭頂的礦燈,別說還有一具死倒躺在地上,就算什么都沒有,我的汗毛都乍起來了。